以戎族相稱。
但戎族人自己還是尊稱為戎國,耶律辰這一開口,葉貞便知他定是戎族之人無疑。
不用說也明白,這船肯定是往戎國而去的。
只是他們的身份……
定然不可被輕易查出,要知道當日在戰場上,她可是跳過城牆的。軒轅墨隔得遠,除了耶律楚,怕是無人認得。但葉貞被俘多時,多少人認得她這張面孔,那就說不定了。
“彼時你們還暈厥,我也不知該送你們回何處,因為急著趕回來,便只好帶你們一道歸來。水路到底比陸路快一些,若你……若你真當不願去戎國,那……只要你診治了我母親,我便親自送你們回去。”耶律辰說得極為認真,眸色誠懇至極。
葉貞長長吐出一口氣,如今軒轅墨還在昏迷,要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何況從水路改道陸路,邊境多流寇,誰知道他們會遇見什麼?軒轅墨身子不便,而她一個女子,如何能千里還朝?
“待診治完畢,還望公子信守承諾,送我等回家。”葉貞輕輕的開口,心底有了另一番盤算。
耶律辰大喜過望,“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扭頭看著風浪捲起,葉貞垂下眉睫,沉默不語。
這下離大彥朝越發遠了,這次可是真的要走了,什麼國仇家恨都隨之遠去。可是小梧桐……我的孩子……不知現下何處?
一想起孩子,葉貞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甚是難看。
“你不舒服?”耶律辰一怔。
葉貞搖著頭,“只是有些暈船罷了。”輕嘆一聲,“我先回房休息。”
“請自便。”
等著葉貞離開,耶律辰才將目光落在葉貞的背影處。容色間,分明是個倔強的女子,談吐得當,心思縝密。然總在垂眉間,溢開一點微涼的顏色,不免教人疑惑,亦教人有些心生不忍。
她似乎滿腹故事,卻又冷靜而從容,不教人看出眼底的情愫。
一悲一喜,一怒一嗔皆是風情,卻鮮少在旁人面前展露。
他只在葉貞奔向軒轅墨時,看見她臉上流露的真情,其餘時候,耶律辰覺得葉貞冷靜得比尋常男子都要沉穩。
這樣的女子,只怕也不是什麼池中物。
輕嘆一聲,望著外頭的浪頭,耶律辰冷了眉眼。
後頭有奴才緩步上前,“主子,前方不遠處就是戎國邊境,不知主子要怎麼做?”
眸色微轉,耶律辰道,“棄船登陸,避開身後那些尾巴。”
“是!”
船帆登時轉向,朝著岸邊行去。船後,果然跟著一艘小船,自打他從大彥朝回來,就一直跟著。眉目生涼,是敵非友,是禍非福。
葉貞不說話,一行人抬著軒轅墨下了船,夜色漸暗便入了一家客棧。葉貞只管顧著軒轅墨,旁的一概不管。
所幸在船上換了戎族的衣服,暗色的束身衣服,頭戴冠,面攏紗,束腕上的珠翠鏈子發出細微的聲響,腳踝上也綴著清脆的鈴鐺。
她曾經聽葉年說過,在戎族,女子的身份地位是極為卑賤的。除去高門宅第的女子,平民女子,都可以當成物件任意買賣。但凡有主的女子都必須腳踝拴著鈴鐺,如此便不會有人再打你的主意,否則就是對主人的不敬。
所以耶律辰讓她腳上帶著鈴鐺,實則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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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紗遮面,否則她這張中原女子的容臉,在異國便是極度危險的符號。
他們剛上客棧的二樓,便有一群人直接進了門,如同守門神一般的坐在大堂內。如同監視,但這般明目張膽的監視,卻有些出乎葉貞的預料。
頂上傳來耶律辰冰冷的聲音,“不必理會,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