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門口的翹首期盼,那個被丟在北苑十多年的女子,從風華正茂等到如今的兩鬢斑白。她心疼母親的楚楚可憐,也恨那個被稱為國公爺的男人,那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卻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整整十多年。
她要回去,回國公府,跟她的母親和兄長,做最後的道別。因為明日,她必須回宮開始她漫無邊際的宮女生涯。
嫡女葉蓉冊為貴人,庶女葉杏立為美人,只等著冊封的聖旨入門,便可光耀無比的走出國公府。
唯獨她只能悄悄的從後門回去,繼續苟延殘喘,繼續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葉貞站在國公府的後門,她的回來,只是為了見證自己的毀滅。整個國公府都在歡宴暢飲,唯獨偏僻死寂的北苑,如十八層地獄般,散發著陰糜的冷戾之氣。幽暗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葉貞深吸一口氣,想必母親都已經知道了。
強忍住眼淚,她垂下頭快速走進北苑大門。
誰知剛進去,頸上驟然一涼,瞬時栽倒在地。
2。打斷雙腿
黑暗中,葉貞掙扎了一下竟無法動彈,陡然睜開雙目。(爪譏書屋 微弱的光亮迅速在眼眸中凝聚,她突然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手腳被繩索綁縛,她就像蠕蟲般被丟棄在地。不遠處的光亮裡,母親被架在十字架上,胳膊張開,嘴裡塞著東西。
哥哥葉年暈厥在母親的腳下,與自己這般手腳被縛。
她想喊,可是嘴被堵著,除了嚶嚶的嗚咽,什麼說不出來。
黑暗中一群人從房外頭走進來,皆是生冷的面孔。她看見一盆冷水潑過去,母親與哥哥同時驚醒。
娘……哥……
她只能在心中高喊。
驀地,她終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龐,國公府的嫡長子——葉赫。他是長房所生,因為一貫的嬌寵,以至於性格張揚跋扈,貪婪、好色、殘忍、冷漠!幾乎涵蓋了所有的貶義詞。
俯身,葉赫唇角微揚,眉目間漾開冰冷的肅殺。他冷冽的扯掉葉貞嘴裡的布塊,笑得邪肆如鬼魅,“臭丫頭,你沒選上秀女已然丟盡了國公府的臉,如今還被貶為宮女,你教國公府以後如何抬頭做人?”
“你到底想怎樣?”葉貞聲音顫抖,小臉煞白如雪。
“當日我便要你從來我,你死活不依。原先爹還想著,憑你的姿色,若能選上宮妃便算放你一條生路,誰知……如今連爹和娘都不願見到你,那你留在北苑也沒什麼意思了。”葉赫起身,堵嘴布狠狠丟在地上。
葉貞的眸子赫然瞪大,“不!不不不!爹不會這麼做的……”
“若然是親生的倒也罷了,只可惜孽種終究是孽種,如今毫無用處,留也無意。”葉赫嗤鼻的冷笑,就像刀子,狠狠剜割著葉貞的心。
孽種二字,從小形影相隨。甚至府中有人偷傳,她與同胞哥哥葉年根本就是母親與外人私生的,所以國公爺才會在一怒之下將他們母子三人趕到北苑,自生自滅。
如今……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的!
葉貞的視線快速落在架上的母親身上,期盼著那一切都不是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何她的父親卻要他們三人死?
就算養一條狗,這麼多年也該有感情!何況他們是人,不是狗!是骨肉血親啊!
“不!你騙我!你胡說!”葉貞就像瀕臨絕境的人,抓不住最後漂浮在水面的救命稻草。那種被至親拋棄的痛,如剔骨洗髓般,絞碎了她的五臟六腑。
葉赫一把掐住花娘的下顎,扯掉她的堵嘴布,“那就你來說!”
花娘一口唾沫啐在葉赫臉上,換來他狠戾的一記耳光。嘴角鮮血溢位,花娘忽然淚如雨下,“葉惠徵,你不得好死!我就算變成厲鬼,也會回來找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