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說些什麼,葉貞隨著領路的宮娥,與月兒一道朝著偏閣走去。那是宮女住所,而她此生將會從這裡,漸放光華。
偌大的房間裡有十多張床位,都是齊刷刷鋪著的。葉貞與月兒挨著床鋪,兩人剛剛坐定,便看見一個教習嬤嬤走進來。正是華清宮的教習嬤嬤——麗珠。
葉貞急忙與月兒衝那人躬身行禮,喚了一聲,“姑姑好。”
“嗯。”麗珠嬤嬤點了點頭,身段稍顯肥胖,但絲毫不掩其凌厲的眸子,一眼便可知其素來是個手段狠辣的性子。眉梢的一顆痦子讓她整個人顯露出幾分精明的算計,偏是這樣的人,喜好越發明顯,倒也無需葉貞費心去應付。
“我是華清宮的教習嬤嬤,你們可以叫我麗姑姑,以後便好生跟著我伺候娘娘。咱家娘娘出身名門,乃當朝大學士的掌上明珠。娘娘溫厚大度,卻是個賞罰分明之人,爾等入了這華清宮,自當小心謹慎,勿要給娘娘添堵。明白嗎?”麗珠嬤嬤聲音抑揚頓挫,冷冷的睨了二人一眼。
“奴婢自當謹遵嬤嬤教誨,不勝感激。”葉貞與月兒再次行禮。
微微頷首,麗珠嬤嬤道,“是個懂事的。”
“娘娘最是珍視院中的花草,故而你們兩個小心著點,切莫損傷半分。否則娘娘怪罪下來,別怪我沒提醒。”麗珠嬤嬤的口吻緩和了下來,看了二人一眼,又道,“還有,娘娘雖然仁厚,但是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你們不守本分,做出些不知羞恥之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葉貞頷首,月兒卻有些疑惑。
“奴婢省得。”葉貞道,“嬤嬤放心,奴婢必定與月兒小心伺候,絕不敢大意。”
“如此甚好。”麗珠嬤嬤點了頭,“你們兩個去御花園採摘新鮮的花瓣,晚上娘娘要侍寢,故而需要薰香沐浴。記得,要上好的玫瑰花,這樣出的玫瑰花汁才夠馨香。”
“是。”
葉貞與月兒送了麗珠嬤嬤出去,看一眼麗珠嬤嬤留下的幾套嶄新宮女服,心下道這個麗珠嬤嬤雖說是個刻薄之相,卻顯得刀子嘴豆腐心。教訓呵斥,不過是每個人新入宮的宮女必得受的,否則哪日闖出禍來,連累的還是自家主子。
換上新宮服,葉貞與月兒去工事房取了篾竹籃子,便急急忙忙朝御花園趕去。
“貞兒姐姐,為何不走正道,此處鮮少有人,看著怪陰森的。”月兒嘟著嘴,跟在葉貞身後。
正道只怕遇見葉氏姐妹,她這也是防範於未然,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所幸如今天色不早,天色漸暗,葉貞便道,“此處較快些,以免你我耽擱了,會在尹妃娘娘面前受訓斥。”
月兒頷首,“那便快些走吧。”
再陰森,哪裡及得上冷宮。不過是無人的假山叢,何曾比得上百鬼園的萬中之一。
高高的假山上頭,涼亭獨立,帷幔深深,隱約可見兩人身影。
聽得棋子落盤之音,便得一人清脆聲響,“此二人不過尋常爾爾,何勞你掛在心上?還費心折損一名暗衛,做了這司樂監的人皮燈籠。”
頓了一會,又道,“我倒也不是可惜那暗衛,左不過若然慕風華查起來,萬一查到你我頭上便是不妙。”
棋子再次落入棋盤,發出咯噔之音,聽得一道飄渺無根之音幽冷吐出,“若不如此,她哪有命走出司樂監,只怕要做了慕風華的掌中燈。徒教慕風華覺得是國公府要殺她,倒能讓她活出一條路來。如今不是正好,由你出面調了她出冷宮。”
聞言,便是一聲輕嘆沉重冰涼,“你可知那尹妃非泛泛之輩,只怕容不得她太久。”
“既已為她鋪好路子,生死自當握她手中。也不枉費那日百鬼園屠戮,縱她一命!能隻身獨闖百鬼園的女子,想必膽魄非常人可比。不如你我賭上一局,看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