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下去,從她的語氣裡,元缺可以聽出她對寒初藍有多麼的不喜歡。
“太皇太后,她畢竟是君昊的結髮之妻。”
元缺淺淺地提醒著,深幽的眸子閃了幾下,淡淡的笑又逸了出來,“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君昊有個農家妻,想抹都抹不掉的事實。”
“妻?”
太皇太后又冷笑著,把手裡的筷子重重地放下,侍候在一旁的喬姑姑等人都垂下了頭,生怕她驟然發難。“哀家不承認,她就休想成為皇字孫媳!哀家可以容下她,只能為妾!”
這本是皇家的私事,太皇太后卻拿出來和元缺說,元缺還是一個未婚娶的年輕男子呢,從中可以看出太皇太后對元缺是非常喜歡的。據說太皇太后想把她的親孫女,楚王夜宸的嫡長女興寧郡主許給元缺為妻。
只是元缺一直沒有表態,太皇太后又深知他的性子,才沒有正式指婚,但大家都把他看成了楚王的準女婿了,興寧郡主對元缺更是死心塌地,非君不嫁。
“君昊是個重情義的人,他不會那樣做的。”元缺似是幫著夜千澤說話,實際上就是落井下石,故意在太皇太后面前說著夜千澤的好,激怒太皇太后。他的目的,就是激得太皇太后強行拆散夜千澤與寒初藍,最好就是讓寒初藍離開夜千澤,不再是夜千澤的妻。
太皇太后忽然又慈愛地一笑,那笑容顯得莫測高深,元缺似是猜透她那一笑的深意,也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慢條斯理地繼續吃著他的早膳。
這時候一名宮女走進來,喬姑姑眼尖地看到,連忙走出去,輕輕地問著小宮女:“什麼事?”
小宮女向喬姑姑福了福身,才小聲地答著:“喬姑姑,攝政王一家子都來了,就在宮外候著,說是要向太皇太后請安問好。”
喬依兒嗯了一聲,揮手示意宮女退下。
她自己則扭身又回到屋裡去,走進偏廳,朝太皇太后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稟報著:“太皇太后,攝政王攜著家眷在宮外候著要向太皇太后請安問好。”
太皇太后沒有回應喬依兒的話,卻是對著元缺沒好氣地說道:“平時沐兒就在宮裡,也不見他來給哀家請個安問下好,哀家不過是讓人去給媚兒傳個話,讓媚兒帶哀家那個新孫媳進宮讓哀家瞧瞧,沐兒就防著哀家把他的兒媳婦吞了似的。”
“太皇太后,臣真替攝政王叫屈呀。”元缺嘻嘻地笑著,太皇太后愛憐地撇了他一眼,他才笑著繼續說:“攝政王孝心感人,這麼冷的天,一大清早就攜著家眷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問好,還要遭太皇太后誹議,攝政王不屈嗎?太皇太后再看看陳王,楚王兩位王爺,這個時候的影子在哪裡?先別說兩位王爺,就是臣那位外甥,可是住在宮裡頭的呢,這個時候也還沒有瞧著他來請安問好的影兒,所以呀,太皇太后這樣說攝政王,攝政王是真的屈。”
敢這樣和太皇太后說話的人,也只有元缺。
太皇太后被他這樣一說,便笑了起來,“這麼說,還是哀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元缺但笑不語。
太皇太后這才對喬依兒說道:“讓沐兒他們進來吧。”
“是。”
喬依兒應著,退後三步,才轉身往外走。
“等等。”
太皇太后忽然又叫住了喬依兒,喬依兒趕緊回到她的跟前,恭候著她的吩咐。
“依兒,讓那個叫做寒初藍的在宮外候著,沒有哀家的特別宣召不能進來。”
喬依兒有點兒意外,太皇太后一大早就派人去攝政王府傳話,指名道姓讓周妃帶著寒初藍進宮,現在寒初藍隨著攝政王一起進宮了,太皇太后竟然不見寒初藍,老人家心裡又在打著什麼主意?喬依兒雖然意外,也不敢多問,恭敬地應了一聲,便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