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面龐,如孤山曉月之姿,身材挺拔如竹,還有方才露出清瘦有力的手臂,即使帶著金色的面具也無損他的容貌,卻平添一股神秘禁忌的氣質,還有身上好聞的淡淡香氣,讓和曦怦然心動,甚至隱隱有些希望蕭繹能回到榻上用那臂膀擁著她,一想到昭佩滿身青紫心裡又升起忐忑,幾番糾結不能睡去。
忽然門外傳來張和焦急的聲音:“聖上容稟,小人有十萬火急之事上奏!”
接著便是門口守衛的宮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張大人,小的們知道你身份貴重是聖上跟前的人,可這也不能新婚之夜還來攪了聖上的好事啊!張大人你是無礙的,可小的們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今日只能得罪了!來人,將張大人請出去!”
和曦有些吃驚,從床上坐起,透過窗紗依稀可見幾個守衛在用力拖著著白日裡見過的張大人出去,還用力的掩住他的口鼻。張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終於還是越拖越遠了。
和曦直覺肯定是出了大事了,想了下便汲著鞋子,走到碧紗櫥旁,輕聲喊道:“蕭繹,蕭繹,方才有人找你,好像是出事了。”
蕭繹雙手交叉在腹前,呼吸均勻睡姿極其安穩,和曦伸手推了推他,“白天見過的那個張大人來尋你,快些醒醒!”用力晃了半天,蕭繹“唔”了一聲,翻身又睡了過去。
和曦猛然想起來,自己在酒裡給他下了藥的,竟隱隱有了些愧疚感。和曦跑到門口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人再來,心裡想著若真是軍國要事必定還會有人再來報的,便懷著心事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寅時,和曦被吵醒了,在床上半坐起一看,碧紗櫥裡已空無一人,門外立著的身影似乎是蕭繹,正在喝問道:“出了那麼大的事,昨天夜裡為何不報!備車,速速前往!”
蕭繹急匆匆的行了幾步,又吩咐道:“莫驚擾皇后娘娘,讓她好好休息。”和曦頓時心中一甜。
蕭繹走了不過片刻,奶孃便帶著幾個宮人進來了,眼梢眉底竟是壓也壓不住的喜色。
待伺候完和曦梳妝,奶孃吩咐道:“你們幾個先下去罷,將早膳傳上來。”待屋裡無人了,奶孃悄聲道:“娘娘,大喜啊!昨天夜裡太子府忽然起了大火,皇上之前娶的元配,怕是已然燒死了。”
和曦想到昨天夜裡張大人來尋,頓時陡然一驚,冷聲問:“這訊息可準?”
奶孃道:“昨天晚上那火燒透了滿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宮裡就連太后和太上皇都驚動了,絕對不假。娘娘,如此聖上便只有你一個妻,哪怕聖上再難過,過個一年半載心思也就淡了,娘娘如今正值花信年華,對皇上再用些心思,也就能攏過來了!”
卻說蕭繹早上聽聞這訊息,頓時肝膽俱裂心如刀割,和昭佩的往昔種種一幅幅在腦海中閃現。
她哭、她笑、她蹙眉、她撒嬌,她幫他整水利,幫他種新糧,她在城頭上盛裝垂淚,哭的撕心裂肺的給他說,天下與我何干?我只要你,要你一人,生同衾死同穴。
愈想便是抑制不住的心痛和想念,蕭繹只恨自己不能肋下生雙翅,瞬息而至。
若是早知這般結局,當初該如何?傾天下一戰死百萬臣民嗎?還是不管不顧的與她浪跡天下?
昔日金碧輝煌的太子府已經燒成灰燼,大火已經滅了,清晨的風裡,餘煙在斷壁殘垣中嫋嫋升起。
太后竟然也在,看見蕭繹便轉過頭去,竟是一言不發。只不過是一夜之間,似乎太后也多了一些白髮,眼底盡是濃濃的哀愁焦灼神色。
趙琪還在,一夜奔走滅火聲音已經嘶啞,雙眼通紅頭髮凌亂,衣裳也不知在哪裡被火燎了幾個洞。
見到蕭繹趙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磕頭不止,轉眼地上就是一片鮮紅,“聖上,昨日夜裡後院多處同時起火,那火似潑了桐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