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時才徹底將反徒消滅乾淨。
南陽城的城門大開,程縣令率縣衙大大小小的官員一同出城迎接聖上。徐璟明跟著程縣令左側。
蕭繹自己也上陣一番拼殺,甲冑上染了鮮血,卻格外有一番英雄氣概,程縣令等人跪地口稱萬歲,蕭繹卻越過他,大步流星上前,伸手一把將正要拜下的徐璟明扶起,口稱:“賢兄免禮!”徐璟明心裡一驚,莫非蕭繹察覺自己的身世?面上卻依舊是恭謹的神色,口稱不敢託大,硬是拜了下去。
程縣令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暗中清醒當初請出國公府出面果真是明智之舉。這聖上難得一見,國公府的大腿日後務必要再抱的緊些才是。
蕭繹又問了下國公爺的情形,當知無礙後這才轉身給程縣令道:“愛卿平身,這幾日偏勞了!”又敘了幾句得知南陽縣的富戶早已備好糧可頂大軍和這些歸順的人幾日食用便點了點頭,讚道:“南陽城的百姓果真高義!”
蕭繹拒絕了晚上住在縣衙的提議,而打算住到國公府去,縣衙院子裡支了五口大鼎熬粥,晚上所有官兵與流民一起分食,蕭繹拒絕了讓縣衙的廚娘整治幾個菜的提議,只和大家喝一樣的粥,全說半天,多切了一碟子鹹蘿蔔條下粥。
蕭繹和程縣令徐璟明一同食粥,說道:“朕之前就頒過手諭,何處出了狀況這幾日便可查清,昨日起臨近幾個州府便有糧運出,不日便可解了燃眉之急,只這些流民若不能妥善安置,著實是個棘手的問題。朕想著這些流民分處安置,畢竟受稻瘟的只有幾個州府,剛粗粗統計約有七萬之眾,南陽城朕想著安置二萬左右,程縣令還需上心,能有補種莊稼的抓緊補種一下,朕瞧著那番薯和玉米都還不錯,若還有些工役也可使些流民幹著。程愛卿的功勞,朕都記下了!”程縣令頓時大喜過望,急忙一一都應下了。
蕭繹將手中的粥幾口扒拉完便說飽了,與徐璟明一同向國公府走去。
此時更深了,南陽城的街道上到處還有三三兩兩計程車兵在吃粥聊天說笑,溫煦的風吹了過來,今日的月也格外的圓,蕭繹一邊走著,一邊心情洶湧澎湃起來。
畢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啊,自從滿月起就沒再見過,為了他,徐家這才辭官遠避,還如親生一般教養了昭佩,就連大哥,其實也是為自己而死。
站在國公府的門口,看見上面遒勁有力的鎏金匾額,頓時有了近情情怯的感覺。徐璟明望了一眼蕭繹,雖然沒有見過他摘下面具的樣子,可他知道,一定和自己,和大哥都很像,那負手而立的神情和姿態,與大哥在善兮堂講學時候一模一樣。
徐璟明微微笑道:“還請聖上移步內堂說話!”
蕭繹也笑了下,大踏步的走了進去,國公府知道蕭繹要來,便將國公爺和夫人扶了出來。
蕭繹一見,內堂燃了兩支孩兒手臂粗的明燭,燭火下有位老人鬚髮半白,此刻望了他的神色無比激動,嘴唇亦微微抖動著,因傷了肩纏了厚厚的紗布,被人攙著顫巍巍的要跪下去,國公夫人著了一身布衣,兩鬢斑白,身形消瘦卻是容貌慈祥,眼裡隱隱有淚光閃動,也要隨著定國公拜了下去。
蕭繹急忙上前扶起道:“不可!老公爺於南陽城有恩,當受蕭繹一禮!”說著又對徐璟明道:“可否遣散下人,朕有話對老公爺和老夫人言講!”
徐璟明看了一眼蕭繹,抬手將人都遣散了出去,閉了門,蕭繹這才上前一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三叩首道:“爹孃三哥在上,請受不孝兒一拜!”
滿屋皆驚,不知蕭繹何時知道自己身世的,徐夫人先反應了過來,淚流滿面上前,伸手摸了摸蕭繹的臉,一把把他摟在懷裡,抱的緊緊的,那手指關節都成了白色,抽噎了半天,方才道了一句:“我的兒啊!”這話怕人聽見,極為小聲又極為壓抑,隱隱有那無比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