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昭佩似乎什麼都沒發生,捻起那珠子左右打量幾眼,竟然道:“淑女從來多抱怨,嬌妻自古便含酸。我一個爺們,今日竟如娘們一般,卻是好笑了。”
說著將那珠子往瑾瑜懷裡一丟,道:“送你了。”
瑾瑜笑道:“即使如此,在下先替大人收著了,先去替大人置辦一桌好菜。”
不消片刻,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都是些時令魚鮮,楊瑾瑜使出渾身解數伺候昭佩,親自捻了一筷子菜遞到昭佩唇邊,接著便是一杯酒,那手指狀若無意,又在昭佩唇邊掃過。
昭佩只是心中有事,卻並不呆傻,從前賭坊裡混多了,腌臢事情也見的不少,如今真刀實槍是不敢,賺兩把便宜的心卻是有的。
見楊瑾瑜一心討好,昭佩暗自冷笑,真心真意能值幾個錢?只要捨得銀子,莫說那甜言蜜語,就連真心實意未必不能買的到。
當下捉住楊瑾瑜正欲從後頸溜入的手,在他胸前茱萸狠狠一掐,“你急什麼。”
楊瑾瑜吃了這一痛,反倒輕鬆起來,即是上了道,相好便是早晚的事。
昭佩端了一杯酒,眯起眼睛:“快些去給大爺彈幾首曲,這麼好的景色,美酒壁人,怎能無歌舞助興?”
楊瑾瑜自是應允,淨手焚香正要撫琴。忽然門“咣噹”一聲被踹開了。
昭佩一驚,卻見蕭繹奪門而入。
蕭繹因前些日子兀布答應出兵,除了財帛另要工匠一事派人出使兀布,送上熬好的海東青,想著能否多加金銀,免去索要農桑鐵藝工匠之事。今日使者歸來,因此留下多聊了一會,將兀布國內大臣反應,民俗天氣一一問了個仔細,一直到過了申時才放那使臣回去,頓時覺得腹中饑荒,想著家中的娘子想必等的著急,也沒差人回個話,心裡還有些內疚,讓侍者伺候著穿上斗篷正欲回家,就看見在殿外張和就驚慌失措的撲了進來,忍不住呵斥道:“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
張和將手中一紙條呈上,道:“太子殿下,王府中趙管家差人送信來,太子妃出事了!”
蕭繹面上頓時失了顏色,劈手將那紙條拿了出來,粗粗掃了幾眼,將紙條丟進火力燃了,才沉著聲吩咐張和,把平日幾個暗衛喊過來,道了聲:“去城西。”便一揮袖子,先出去了。
張和暗自驚訝,這城西多是煙花之地,太子要去城西,可是為何?
蕭繹此時心中一團怒火,從趙管家哪裡已然知道原委,不過是幾個送來的藩屬國的女子,就能讓堂堂太子妃不管不顧換了男裝跑去嫖~妓!自小到大送到他跟前的姑娘多了,難道在昭佩心中,自己就是那麼個貪圖女色,舉止不堪的人麼?
這等舉動,鬧大了就算是廢了她的妃位也是有可能的吧?不過依著昭佩的性格,就算是在冷宮之中,想必也是能開個賭坊出來的,這個另一干貴女眼紅不止的太子妃的位子,昭佩卻是不屑的。若是有天不做了,想必回了南陽城她還能在生金樓裡風流快活。
思緒至此,蕭繹心中一沉,忍不住將坐下馬騎加緊,重重揮鞭“駕——!”
雖然知道府裡有暗衛跟著,可是蕭繹還是不放心昭佩,若是被個男子佔了便宜,休怪他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踹開門,看見昭佩在那裡飲酒,蕭繹方才覺得胸中長舒一口氣。
接著看見桌上擱著的那個東珠。這支玉釵是蕭繹讓宮裡手藝最好的師傅特意給昭佩做的,用的這個珠子是他十二歲那年出征得的第一個戰利品,在蕭繹心中意義非凡,卻見昭佩大喇喇的將珠子丟在一邊,喝酒喝的滿面通紅,頓時壓不住心中騰騰業火。
昭佩見蕭繹上前,呵呵的樂招呼他,“坐,一起吃酒,瑾瑜,你繼續彈!”
蕭繹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昭佩,抗在肩上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