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去。
宣紹將查閱宮中近十幾年的太監名冊的宏大任務交給了路明陽。
因著路明陽有過目不忘的記憶,讓他翻閱倒是比旁人整理對比來的更省時省力。
路明陽將上官海瀾也抓來陪他當苦力。
當看到內務府堆積到屋頂的太監名冊之時,路明陽已經欲哭無淚了。
宣紹也讓人在宮中詢問排查,看是否有人聽聞過高坤認過誰做乾爹。
可沒有人對此有所耳聞。
且如今皇帝似乎對宣紹有那麼些戒備,宣紹尋查之事,並不順利。
這日皇帝將太子和二皇子都召來,在御書房。
指著面前被他留中不發的一摞摺子,讓兩個兒子翻閱。
太子先粗略翻了一遍,越看越是生氣,最後乾脆扔了摺子,板著臉坐在一邊。
二皇子也很快翻完,悶聲坐在太子下手,也未言語。
皇帝看了兩個兒子的反應,看著太子問道,“太子有何想法?”
“父皇!太傅乃是忠臣,對父皇忠心耿耿,如今還未著尋出那日行刺父皇的刺客日夜操勞,那群文臣,什麼都不知道,就會用尋些不起眼的錯處來彈劾他,這!這分明是嫉妒,是汙衊!”太子氣的臉紅脖子粗。
卻側臉瞧見皇帝已經冷了臉。
便忍下後面為宣紹辯駁的話,又悶頭坐了回去。
“你呢?”皇帝看著二皇子道。
二皇子神情卻是有些怔怔的,他似乎還沒有走出母妃已死,連屍首都被扔在亂葬崗,不能下葬的陰影。
起身看著皇帝,眸中神色複雜,一時沒有言語。
“怎麼,你平日不是很能說會道的麼?”皇帝看著二皇子的反應,也有些不滿。
“回父皇,兒臣不知道。”二皇子知道,如今宣紹若不想查下去,只用將陳武的供詞交上來即可。陳武的供詞之中,他的母妃淑妃就是真正的主謀。
而宣紹懷疑的高坤就會被放出來。
他母妃雖已死,但罪名更大,他不想讓母妃揹負這樣的罪名。
他記得那晚,母妃倒下的樣子。
他記得那晚,父皇的絕情。
就連他想讓母妃平淡下葬,那怕不立碑,不入陵,只要不拋屍亂葬崗,不讓亂葬崗的兇獸吞食就行。
可無論他如何哀求,父皇都不肯答應。
皇帝嘆了一聲。
二皇子也退到一旁。
皇帝又看向太子,“這麼說,你是相信宣紹的?”
太子立即點頭,“兒臣自然相信太傅!父皇切不可因著這些捕風捉影的話,誤解太傅呀!父皇難道不記得壬戌年元月,太傅為救父皇,險些喪命之事了麼?”
皇帝聞言,眉頭蹙起。
他記得某一個大臣的摺子上,也提到了這件事,那大臣說當年之事,根本是宣文秉一手安排,為的就是取信於皇上。
宣家也確實是從那時被重用,一躍成為他面前最是得寵的臣子。
可那件事真的是宣文秉安排的麼?他原本是不太相信的。可如今回想起來,當日他分明看到宣紹情況十分兇險,最後為何宣紹卻沒事了呢?
非但沒事,如今不是活得很好麼?
且因著那件事,這些年來,他對宣紹多有縱容,還允許宣紹在他面前無需行跪拜之禮。
宣紹也越發肆無忌憚……
當年之事,真相未明,宣文秉就滅了葉家滿門。
宣文秉果真是為了平息他的怒火,還是為了掩蓋不為人知的真相?
皇上心下越發嘀咕起來。
皇帝看向太子的眼神,越發深邃,太子抿了嘴,預備好了要為宣紹說的好話也收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