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闆,您勒慢走。”
我抬頭看著木匾上刻著的悅來小店四個字,這四個字這麼念來已經有些破舊了,悅來,越來,我還能來幾次?
“六子,少爺我走了,以後你可要照顧好這家店。”我係上猩紅大氅,快馬揚鞭,衝著站在門口小六子大笑,至於那群惡奴就只能跟在我馬屁股後面吃著塵土。
我縱馬於洛陽空曠的市集,洛陽空氣裡瀰漫著醉人花香,我才剛想起此時正值牡丹花開時節,今年我這根苟活的狗尾巴草。怕是看不見洛陽全城牡丹綻放爭奇的場景嘍。我轉念一想看不見也沒什麼,反正看了這麼多年也早看膩了。
我不想在做停留,在馬屁股狠抽一鞭,馬兒吃疼嘶鳴,四蹄狂奔,揚起無數灰塵,我沒用半個時辰便已從洛陽城西的悅來小店縱馬至韓家府邸門前。
這韓家雖說是北方江湖廟堂皆有名望的豪門巨室,可這我家的裝檢與一般的商賈府邸並未過大區別,算不上太夠豪奢,便只是院子裡的明崗暗哨比尋常人家多上許多。
我縱馬越過韓家門前的臺階,那門口的侍衛怎敢攔我,只能看我駕馬歸家,我一路示意路上讓奴僕不要行禮,下馬抄近路,踩在草地上踏著一路名貴的雪牡丹,悄悄的溜進三姐的北苑。
“噹噹。”我輕敲韓君芷屋的房門,一個身穿綠衣嬌俏的小丫鬟推開門,一看是我當即嚇得花容失色,:“四四少爺,您來看小姐了。”
我裝作沒看見丫鬟的臉色變化,邁步進屋,一位身段修長婀娜,眉眼如畫的清麗女子端坐在桌前,一雙丹鳳眼似春水盪漾,溫柔的瞧著我。
這儀態溫潤如玉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小便與我最為要好的三姐,韓君芷,這些年自從那事過後,少女嬌蠻任性也慢慢轉變成如今這般淡雅寧靜的性子。
“你們都下去吧。”韓君芷聲音清澈寧靜,就似水波輕撫在身心,那幾個小丫鬟聽言如蒙大赦般快步退下。
我嘴角輕揚微笑,坐在韓君芷的面前,從懷裡掏出油紙放在桌上開啟:“姐,都是些你愛吃的東西。”
“唉,你這倆年每次過來,我這屋裡的丫鬟便要被你嚇得六神無主。”韓君芷輕啟朱唇,貝齒輕輕咬在桂花糕上印上一排月牙兒。
“沒辦法,誰讓你弟弟我畢竟名聲在外。”我聳了聳肩滿臉的無奈啊。
“你三日過後便要及冠了,何時才能改了這副小無賴的樣子,你瞞得了所有人,卻瞞不了我。”
我臉色大變,以為她知道我三日之後可能便會身死,可轉念一想不對,這件事在我心裡藏了十餘年,跟任何人都沒提起過,若是姐姐知道這件事怕早已哭成淚人。
“姐其實知道你不是傳聞中的那等頑劣不堪。”韓君芷輕嘆一聲:“弟弟,這些年便是苦了你。”
我長舒一口氣,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便收起臉上的笑容,拿起一塊蜜餞往天上一拋用嘴接住:“沒辦法,主要是有氣質,別人愛說什麼便說,關我屁事。恩,這次的點心的不算太甜。”
韓君芷伸出芊芊玉指,微微彎曲,一如兒時那般,輕輕彈在我額頭:“你這傻弟弟,至於洛陽人口相傳的惡事能有幾件是真的?”
韓君芷柳葉眉微皺看著我,心疼的說道:“什麼當街殺人,逼良為娼,這等事不是那個年僅六歲,就可以不顧自己生死,捨命救我的韓君笑能做的。”
“至於說逼死那琴藝大家易水,更是無稽之談,我記得他“臨死”的時候,還將畢生鑽研的琴譜贈送給你,我知道是你為救他,故意放出的那種敗壞自己的訊息,弟弟,你”
“人都已經死了,姐,這種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姐心疼你,每次你來這為我送各種零食小吃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