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最後提高聲音重重。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從來都不是大道!”
秦十三郎低下頭俯身施禮。
“謝父親教誨。”
秦侍講看著他沉默一刻。
“那你第二個反應是打算做什麼?”他問道。
“我想給她寫封信,講一講京城最近發生了什麼新聞。”秦十三郎笑道。
秦侍講看著他一刻。
“雖然我沒有親見過那位程娘子。”他忽的說道,“但就這幾件事來說,她與你是完全不同的。”
秦十三郎難掩驚訝的看著父親。
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當時可能瞞過了父親。但不可能永遠瞞住,父親知道程嬌娘他不驚訝,驚訝的是父親的評價。
她與他是完全不同的?
她為什麼和他不同…她與他明明是相同的…都是曾經身殘…都是清楚明白的人…
秦十三郎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起來,其實這句話也沒什麼,人和人本就是不同的,但他還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說她和他不同,就好像一道鴻溝永遠不能跨過,沒有交集…
“父親…”他急急開口,雖然還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但就是想開口。想要說話。好像只有這樣就能打破這句話。
“她為什麼能說動張江洲?”秦侍講沒有接他的話。繼續說道,“因為她是正道,且不管高通事陳相公他們明裡暗裡真真假假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管張江洲他與公與私有什麼計較。她就堂堂正正的擺出來,把自己的私心擺出來給他們看,不遮不擋不陰不謀,這叫什麼?這就叫邪不勝正,以正為奇,這就是世間大道。”
秦十三郎面色微微發紅,坐正了身子。
是的,沒錯,她就是這樣。不遮不擋不藏不瞞,遵規守據,方正而行。
“這個小娘子,別的不說,單就一點我很佩服。”秦侍講說道。神情緩和幾分,拂了拂衣袖。
秦十三郎看著父親帶著幾分好奇,哪一點?
“金針神技讓癱瘓的陳老太爺三日坐起,夜中閉門酒菜為藥讓已經斷了氣的童內翰回陽,你乍聽會怎麼想?”秦侍講問道。
秦十三郎笑了笑。
“不瞞父親說,我也是想到怪力亂神了。”他說道。
“你尚且這樣想,更不用說那些凡夫俗子市井男女。”秦侍講說道,“有這樣的神技,必然名動天下財源廣進,但她卻能急流勇止,硬生生的將名頭按了下去。”
“父親,這樣做是對的,要不然就落了鬼神道,就如同那太平道彌勒教,縱是得天下信眾,最終只不過是做個朝廷的刀下鬼。”秦十三郎說道。
“這世間的事,看破的時候就會覺得容易,身在其中收放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亂花漸欲迷人眼吶。”秦侍講說道。
他說到這裡看著秦十三郎。
“十三,你覺得這樣一個看的清還放得下的人,還需要你提醒嗎?”
秦十三郎微微一怔。
“兒子,看來你真是關心則亂了。”秦侍講忽的一笑。
關心則亂…
這還是父親第一次跟他開這樣的玩笑,秦十三郎的臉色微微紅了下。
“看來你真是忘了。”秦侍講搖頭說道,看著他伸出三根手指,“她有三不治的規矩。”
不上門問診,非必死之人不治,不與救治過的人家結親。
秦十三郎心中念過,神情一頓。
非必死之人不治!
“所以說,規矩是個好東西。”
秦侍講說道,一面重新拿起書卷。
秦十三郎沉默一刻。
“父親,您是不是也不希望慶王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