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雖說得無情,可因身體虛弱,聲音又細又軟,根本說不出應有的氣勢。江意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能皺眉看他,片刻後果真將自己的水囊遞給了景昭。
這幾日,他的目光幾乎沒有從漆如煙身上離開過。
但無人對他們的關係感到疑問‐‐即便狼狽,漆如煙的相貌依然出類拔萃,除了江意之外,旁邊押送的步兵裡有許多都喜歡偷看她。而她也像是早就習慣了眾人審視或窺探的目光,絲毫不會覺得困擾。
江意看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胸口憋悶得厲害。
景昭在他二人身後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佇列仍在行進中;忽地,漆如煙的步伐頓了頓,接著她瘦弱的身體前後晃了晃;然而捆著她的麻繩在前邊的兵士手裡,她連停下緩神的功夫都沒有,便被麻繩拉得踉蹌。
&ldo;小心!&rdo;江意不由自主地驚撥出聲,伸出手試圖扶住她。
怎料漆如煙的反應太快,那隻手還未能碰觸到她,便叫她側身躲開了&ldo;……別碰我!&rdo;
&ldo;不是,我只是……&rdo;
江意的話未說完,強烈地眩暈感再次襲向漆如煙。
倒不是她故意想裝得柔弱,而是連日趕路,她比尋常男子還要倔強,不願意受江意一絲好,三天時間幾乎就沒吃過東西,連水都沒喝過幾口。她那身板哪兒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早已經到了極限;於是也不管她自己願意與否,她只覺得眼前發黑,跟著腿便發軟地往前栽。
江意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ldo;停下!&rdo;
前頭的兵士還不知道怎麼了,聽見他的命令便下意識駐足。然而漆如煙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虛弱無力地倒在江意臂彎裡。
兵士道:&ldo;江副統領,這……?&rdo;
&ldo;把繩子解了。&rdo;江意寡著臉道。
對方一怔,全然沒想到江意會下此命令。
隨即,江意的口吻變得惱怒:&ldo;我讓你鬆綁。&rdo;
&ldo;是、是……&rdo;
漆如煙尚有一絲意識,可已沒有力氣再說什麼拒絕的話。她就像是在做夢般,迷迷糊糊知道身上的麻繩鬆了,自己正躺在某個人的懷抱裡。接著,水囊遞到了她的嘴邊,那濕潤一沾上她的嘴唇,她便無法再跟求生本能做抵抗,仰著頭任由水流進她快要乾涸的身體裡。
幾口水下肚,她稍稍緩過神。
她想靠自力站起來,可體力已然不允許她這麼做。
就在這時,江意的手忽地穿過她膝窩,倏地將她抱得離了地。漆如煙&ldo;啊&rdo;的驚呼了聲,失重感讓她慌亂地摟住江意的脖頸:&ldo;……你,你……&rdo;
江意的臉都紅了,刻意看著別處道:&ldo;你若是昏過去會影響行軍,我並無他意。&rdo;
&ldo;…………&rdo;
見她不語,江意也未多做停留,就這麼抱著漆如煙繼續往前走。旁邊的兵士都看傻了眼,可誰也不敢多問一句,甚至連竊竊私語都不敢。二人跟著佇列往前走了許久,江意穩穩噹噹抱著她,一刻也不放鬆。
他在男女之事上幾乎一竅不通,也從未和哪個女子這般親密過;因而江意並不敢垂眼看漆如煙,反倒是漆如煙,小心謹慎地時不時看他的臉。
二人沒再說什麼,直至兵馬順利進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