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兩口子,都得仰仗著連守信那。
雖然心上有這麼一道已經無法癒合的傷痕,連守信這個時候來,心裡確實是存著要為連老爺子和周氏撐腰的意思。只是。面對周氏這樣的表現,他的心情不能不復雜起來,本來想好的話,一時也忘記要怎麼開口了。
連守信骨子裡是老實人。不善作偽。
連老爺子見連守信臉色有異,忙招呼連守信上炕坐。
“老四啊,來,坐炕上。”連老爺子在炕上挪了挪,將炕頭的一塊地方讓出來,招手讓連守信坐過去。
因為氣候的原因,遼東府大多數民居都盤有土炕。而有土炕的人家,都是以炕頭的方位為尊,只有家裡輩分最高、年紀最長、最有身份的人才能睡在炕頭。而也只有最尊貴的客人。才會被讓到炕頭坐著。
老宅的炕頭,第一個是連老爺子的,然後才是周氏。而除了這老兩口子之外,以前只有連守仁和連繼祖才有這個臉面坐在這裡。
現在,連守信終於也贏得了這份榮譽。
“蔓兒、葉兒也來了,都上炕坐。”難得地,連老爺子還看見了連蔓兒和連葉兒。也很和藹地招呼道。
連葉兒又偷偷吐了吐舌頭,她知道,有這樣的待遇,是借了連蔓兒的光。而連蔓兒心裡也明白,這是老宅正需要他們。
這倒也不是說平常連老爺子就對她們不好了,比起周氏來,連老爺子在對待兒孫的時候,大面上從來就讓人挑不出錯來。只是。在連老爺子的眼睛裡,她們畢竟是女孩子,而且年紀還小。連老爺子不會對她們不好,只是……習慣性地看不到她們。
連守信看了看連老爺子為他騰出來的地方,猶豫了一下,又往地下看了看。屋裡幾把椅子和凳子都翻到在地。其中兩條長凳的凳子腿都從凳子上脫落了下來。
周氏之所以那麼著急地打發了六郎去找連守信和連守禮,是因為家裡不只吵架,還動了手。倒不是連守義這幾口人對老宅的人動了手,而是拿屋子裡的這些椅子和凳子撒氣。
也怪不得蔣氏和大妞妞都嚇成那個樣子。
連守信暗自搖頭,想了想,還是在連老爺子身邊坐了下來。
連蔓兒從丫頭小慶手裡接了點心,遞給連老爺子。
“過來就過來,還帶東西幹啥?”連老爺子忙接過點心,就放在了炕上,一邊謙讓道。
“爺,這個是茯苓糕,我哥一個同窗送的。說是吃了能安神、靜氣,老年人吃這個特別好。我娘特意留出來,讓給你和我奶送過來。”連蔓兒就道,“本來我們今天就要來。……我娘在家要做活計,我哥給小七講功課,過些天要考童生試,都讓我給爺和奶帶好。過兩天有空了,他們還來看爺和奶。”
即便是漫天的烏雲,被連蔓兒這番話一說,連老爺子也不由得心中一暖,臉上帶出笑意來。
“好,好,你娘也好吧,那是個能幹的人,……小七都要考童生了,這可是大事,別的事都靠邊……”連老爺子笑著說話,一雙手在腿上微微有些發抖。
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連蔓兒這一打斷,也緩和了不少。
連蔓兒和連老爺子說了這些話,就拉著連葉兒,挨在連守信旁邊,也在炕沿上坐了。
蔣氏這個時候就提了茶壺進來,給連守信,還有連蔓兒和連葉兒等人倒茶。
“爹,你老這些天身子咋樣?”連守信沒有立刻就問吵架是怎麼回事,而是先問了連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對於連守信他們而言,老宅這邊別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唯有連老爺子和周氏的身體健康才是頭等的大事。他們之所以得了信兒就趕了過來,也是怕連老爺子因為著急、生氣而傷了身體。
至於周氏,大傢伙都清楚,老宅這邊沒有任何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