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眼,只要不是壞心眼,那就不是壞事。她這麼著,一來說明她有魄力,能辦事,二來,起碼她分得清好歹、知道輕重。敬重著咱們。她所求的,也在咱能力之內。”連蔓兒又道。
“只要別心太大,以後她們那邊,咱能幫的就幫。”五郎點頭道。
“哥,老宅那邊,遲早有一天還得分家。以後咱爺要是沒了,就更沒人轄制芽兒她爹孃了。這些日子,我細品著羅小燕。我覺得她應該能行。”連蔓兒又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說道。
“也就只有她了。”五郎深以為然。
“功利了一點,不過心眼還算挺實誠,是個正經過日子的人。就算不考慮以後的事,咱也可以幫一把手。”連蔓兒就道。
“蔓兒,你估計下次她開口,會是啥事?”五郎就問。
“那還不是明擺著的。”連蔓兒就笑。
“那到時候就應下?”五郎也笑了笑。
“應吧。不算啥大事。”連蔓兒就道,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就又笑道,“大舅媽就說她挺會辦事的,咱姥說她是過日子的人,比趙秀娥強。”
說到會辦事,趙秀娥並不比這個羅小燕差。不過,羅小燕比趙秀娥多了一份樸實、實在。對連守義這一股人來說,羅小燕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媳婦。當然,因為羅小燕的家累,不止連家,外面的大多數人也不會認同這個看法。
日子在忙碌中過的飛快,吳家送了正式的聘禮過來,連蔓兒家大大的熱鬧了一天,之後,轉眼就到了冬月二十七,這是連家往吳家送傢俱、鋪設新房的日子。
五郎和小七作為新娘的兄弟,都穿戴齊整了,一個人騎了一匹披紅的大青騾,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跟著幾輛敞篷的馬車,裝的滿滿登登,是連家給連枝兒陪嫁的幾房傢俱。每輛車上也都用大紅綢子裝飾的喜氣洋洋。
另外還有兩輛帶棚的馬車,裡面坐的是新娘連枝兒的女性長輩,也是負責過去鋪設新房的人。
張青山一家在大清早就到了,他們請了人看家,一家幾口都來了。張王氏和胡王氏都穿著嶄新的衣裳,坐在前頭一輛馬車裡,她們是給連枝兒鋪設新房最主要的人。
除了這兩位舅媽,連家這邊請來鋪房的人還有春柱媳婦,老黃的媳婦等幾個與連家交好,且父母健在、兒女雙全的媳婦。
迫於規矩的約束,連蔓兒雖然心裡很想跟去,但最後還是隻能留在家裡。好在三十里營子和鎮上離的很近,讓小核桃幾個來回傳遞訊息非常方便。
到晚間,大家吃過了飯,等到安歇的時候,張氏就到西屋來。這是連枝兒出嫁前的最後一個晚上,這一晚,張氏將會陪著連枝兒,並像連枝兒傳授一些為妻為媳之道。
原來連蔓兒和張採雲是和連枝兒睡一個屋的,這一晚,李氏就讓她倆出來,跟她一起睡外間。兩個小姑娘心知肚明,偏笑嘻嘻地賴在裡屋不走,非說要跟張氏和連枝兒擠著睡。連枝兒羞的不行,張氏拿她兩個沒有辦法,最後還是張氏看時辰不早了,笑罵著將兩個小姑娘給趕了出來。
躺進被窩裡,張採雲和連蔓兒都沒有立刻就睡。連枝兒明天就要出嫁,她們也跟著激動的睡不著。張氏在裡間低低的聲音跟連枝兒說話,連蔓兒和張採雲都聽不真切,更聽不見連枝兒的聲音。
張採雲什麼都沒聽見,卻趴在被窩裡悶笑,見連蔓兒不笑,她還伸出手來戳連蔓兒。
連蔓兒沒有笑,她想嘆氣,但又知道,這不是嘆氣的事,而且也沒什麼好嘆氣。連枝兒的這門親事,絕對是門四角俱全、如意的婚事。連蔓兒為連枝兒高興,但又捨不得。
捨不得連枝兒出嫁。
但是,捨不得,也得舍。時光如流水,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小姑娘、小少年有一天都會長大,就如同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