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安排了,連老爺子就讓大家都散了。
連蔓兒幾個從老宅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張氏打發了小廝小福拿了燈籠過來,接他們爺幾個。
小福在最前面,提著一盞燈籠,小喜跟在連蔓兒身邊,一手提了一盞燈籠,另一隻手扶著連蔓兒。
連蔓兒則是拉著小七的手。
秋天的夜空,綴滿了繁星。空氣是清爽乾淨的,富有五穀豐收的味道。一家人都不著急,只慢慢地走著。
如此星辰如此夜,連蔓兒只覺得心胸都無限地舒展了。
小七莫名地嘻嘻笑了起來,連蔓兒受到感染,也笑了。
“小七,用爹揹你不?”連守信就問小七。
“不用了,爹,我和姐一起走。”小七就嘻嘻地笑著道。
秋夜裡,沒有風,只有秋蟲的呢喃聲。尤其是走進自家院落後,周圍蛐蛐的叫聲就更加的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莊戶人家對於進入自家院落甚至屋子裡的蛐蛐,是從來不肯驅趕的。他們認為,蛐蛐的到來,會為他們帶來好運和豐收。
“小七,你聽咱家的蛐蛐都叫啥那?”連蔓兒就問小七。
“乾柴細米,乾柴細米。”小七立刻答道。
沒錯,莊戶人家將蛐蛐的叫聲解讀成乾柴細米,越多的蛐蛐這樣叫,就會給家裡帶來更多的乾柴細米,也就是更富足的生活。
張氏的幾個孩子還在襁褓的時候,就聽張氏這麼說過的。
幾個人回到家,前廳的燈亮著,是張氏和連枝兒在等他們回來。進了前廳,連蔓兒就將剛才在老宅的事情都跟張氏和連枝兒說了一遍。
“看來老爺子這是想明白了,要板他大伯和繼祖的脾氣。”張氏就道。
“對,還得抻懶筋。”連守信也附和道。
連老爺子是精明而且識時務的。當他發現原本的打算根本行不通,四房這邊是下定了決心,要讓連守仁和連守義這兩股人自力更生的時候,連老爺子也就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當然,五郎那句醍醐灌頂的話,也應該起到了作用。
要讓連守仁和連守義這兩股人活下去,就要將他們變成合格的莊稼人。連守義那一股的還好,最艱難的就是要改變連守仁和連繼祖。
這次服勞役,就是最好的機會。
而連老爺子鄭重其事地將他們叫過去,一來是向他們表明態度,二來嗎,則是要獲得他們的支援。
連老爺子現在,並不能夠完全地控制連守仁和連守義這兩股人。他需要連守信、五郎給他助威。
“我爺是一片心思為他們著想,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領情。”五郎道。
……
轉天,連蔓兒就聽說連守仁病了,不過,到村裡人出發去服勞役的日子,連守仁還是跟著上了路。
連老爺子這次是橫了心。
“要是能這麼堅持下去,那就好了。”連蔓兒就道。
這邊連守仁、連守義和連繼祖出發去服勞役,連守禮在傍晚又來到了連蔓兒家。
“老四,娘有話讓我個你說。”連守禮找連守信說話,“娘讓你把那些花生都賣了,一點也別留。娘說她和咱爹年紀都大了,吃不動花生。”
“行啊。”這個要求,連守信自然不會答應。
“三伯,我奶這是要用錢?”連蔓兒就問。
“嗯。”連守禮點頭,“你奶說,讓拿賣花生的錢,給她買一盤磨。要是賣花生的錢不夠,你奶讓你們看著,再賣點別的糧。反正那些糧,是吃不了的吃。”
“我奶要磨幹啥?”小七就奇怪地問。
“她奶要啥樣的磨啊?”張氏也跟著問。
“要大石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