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瞧著鄭大奶奶一字一句地道:“大嫂做這樣的事,真不怕報應嗎?”
報應?微笑回到鄭大奶奶臉上:“二嬸嬸是在外面站久了,說胡話了?我做了什麼事?二嬸嬸胡言亂語,也不怕以後下拔舌地獄?”
青娘瞧著挺直腰背站在那的鄭大奶奶,也笑了:“大嫂既覺得,自己所做一切都是無可厚非不愧對天地的,又何必……”
“小孩子家,聽了幾句閒話,就跑來和我說東道西,這樣的話,傳出去才真真叫一家子都不好受,我把她關起來,管教管教,這也是平常事!二嬸嬸,我並不是不疼女兒,而是我也曉得,小孩子不管教好了,以後長大,也不過是丟人!”
鄭大奶奶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傳到廂房裡的琴姐兒耳裡,琴姐兒在那哭的更厲害了!青娘嘆氣:“大嫂真是隻為了琴姐兒好?”
“琴姐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這是自然!”鄭大奶奶的話語之中,帶上了幾分傲慢,青娘瞧著鄭大奶奶:“因此,大嫂為了自己兒女,可以做出昧良心的事?”
鄭大奶奶眼中閃過一絲冷然,接著鄭大奶奶笑了:“二嬸嬸真是沒見識,什麼話都可以信口胡說,不過,我原諒你!”
青娘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接著青娘笑容一收:“既然大嫂覺得自己所為,毫不害怕,那我也沒什麼好說,我只想活的久一點,慢慢地看著,看著大嫂的……”
青娘湊到鄭大奶奶耳邊,聲音輕柔:“報應!”鄭大奶奶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打青娘一巴掌,青娘已經直起身,離開鄭大奶奶。鄭大奶奶神色冷然,望著青娘背影:“說的那樣好聽,也不過就是為了這裡的產業!”
青娘沒有停下腳步,也沒轉身,徑自往自家院子去,有些人,心已經壞掉了,說什麼話,他們都不會醒悟,而只會認為這世上全是虧待了他們的人。
這樣的人,除了要給他們報應之外,多一個字都不要說!
鄭明德回到屋裡時,已經掌燈很久了,青娘在燈下坐著,瞧著沉睡中的寧敏,鄭續趴在桌上在打瞌睡。鄭明德腳步輕緩地走進:“怎麼也不把他抱到床上睡?”
青娘抬頭瞧著鄭明德:“續兒嚷著要等你,不讓我們抱!”
鄭明德露出笑,走到兒子面前,把兒子抱起來,鄭續睜開眼瞧瞧父親,嘀咕出來一句:“爹,我的字,寫的越來越好了!”說著鄭續就靠在鄭明德肩頭沉沉睡去。
鄭明德不由笑了,把鄭續放在寧敏身邊,青娘給他們蓋上被子,抬頭和丈夫的眼撞在一處,青娘不由笑一笑,輕聲問道:“你去四叔家裡,商量了半日,商量出了什麼?”
鄭 明德的手摸摸女兒的臉,這才輕聲道:“四叔聽說我要重拾學業,十分歡喜。我又和四叔說了自己的打算,四叔聽了,先是嘆氣,接著就說,其實這樣也好,別人做 了壞事,難道我們也要做一樣的壞事不成?四叔還答應幫我在族裡尋一個合適的人去綢緞莊。至於夥計,四嬸孃的孃家侄兒,今年二十二,原先在鎮上綢緞莊做過, 後來那家要搬走,他不願意跟了走就回家來。四叔說,到時就讓他去!”
青娘握住丈夫的手,鄭明德說完瞧著青娘:“只是以後,辛苦你了!”青娘微笑:“說什麼辛苦呢?你我是夫妻,我別的不能,幫你看看賬本,還是能的!”
鄭明德把青孃的肩摟過來,青娘靠在他肩上:“再說,我們夫妻,只要帶著孩子好好的過就好。”鄭明德閉上眼,把青娘摟的更緊。
吵吵嚷嚷了幾日,族中已經曉得這件事鄭明德交給了鄭四叔,因此也就去求鄭四叔,不過鄭四叔和鄭明德不一樣,一來輩分要高,二來鄭四叔在這族裡住了一輩子,誰品行怎樣,鄭四叔還是心裡有數,因此那些送禮的,說好話的,一概都被鄭四叔擋在家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