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並未燃燈,一片昏暗靜謐。窗子是微微開啟的,清冷的月光如銀紗般透過窗戶的縫隙灑落在屋內。藉著這微弱的月光,陳海的目光急切地搜尋著,很快便發現了那道硃紅色的身影。此時,她伏在桌子上,宛如一隻受傷後陷入沉睡的蝴蝶,毫無生氣,已經失去了知覺。
“你好。” 陳海輕聲喚道,聲音在寂靜的屋內迴盪,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身影一動不動,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陳海心中一緊,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女子翻了個身。在月光的映照下,女子的容貌清晰地呈現在眼前。“阿離姑娘!?” 陳海輕聲叫了一聲,聲音中帶著驚訝與擔憂。
阿離的臉色如同白紙一般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朵被霜打過的花朵。陳海急忙伸手探了探阿離的頸部,感受到那微弱的脈搏後,他長舒了一口氣,喃喃道:“沒死就好。” 然後,他將阿離橫抱著放在桌子上,這才發現她大腿處的羅裙已經被血浸染得一片殷紅,那刺目的紅色在黯淡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驚悚。
陳海此時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那套虛禮了。他的眼神中只有對阿離傷勢的關切,陳海連忙將窗子關上,防止冷風進來,然後就著月光將阿離腿上沾滿血汙的羅裙撕開了一點。由於有些血已經凝固的原因,羅裙和裡面的裘褲有些地方已經和傷口粘連在了一起。陳海從懷裡取出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將傷口旁的羅裙和裘褲剝離,每一個動作都輕之又輕,生怕給阿離帶來更多的痛苦。終於,阿離的大腿露了出來,只見那光潔的大腿根處,一道猙獰的深可見骨的傷口赫然在目,猶自在冒著鮮血。那傷口就像一張咧開的血盆大口,彷彿要吞噬阿離的生機。
陳海又將懷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取了出來——幾包石灰粉,還有一些別的藥物雜亂地擺在桌上。他在裡面焦急地翻找著,終於翻出一包用於止血的藥。他迅速地給阿離敷上,希望能夠止住那不斷流淌的鮮血。昏迷中的阿離似乎感受到了疼痛,皺了皺眉頭,但並未醒來,依舊沉浸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由於傷口太深,陳海那包止血的藥物竟然不能奏效。陳海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眼神中滿是擔憂。想到褚橋山曾經給自己用過的金瘡藥,阿離是褚橋山的師妹,身上自然有同樣的金瘡藥才對。陳海當下也顧不得什麼,朝著昏迷中的阿離說了一聲:“得罪了。” 便伸手探進阿離的懷裡。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畢竟這是一種極為冒犯的行為,但此時為了救阿離的性命,他也別無他法。
幸好,陳海從阿離的懷裡很快摸索到了那瓶金瘡藥。他輕輕開啟瓶蓋,一股藥香瀰漫開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金瘡藥塗抹在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處,連同肩膀的那處傷也一併處理好,陳海儘量讓自己的手指動作輕柔些,以免弄疼了昏迷中的阿離。
“唉~”陳海站起身來搖了搖頭。
然後輕輕退出雅間,將門緩緩掩好,確保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陳海慢慢走到樓下,只見劉掌櫃正在櫃檯後面忙碌地整理著賬目。陳海便招手叫來劉掌櫃,說道:“今日客人不多,主要也就是客棧那些無處可去的外地學子。不如在大堂裡生起爐子,給他們做個火鍋,大家熱鬧一番,也能暖和暖和。二樓雅間人不多,就沒必要開放了。待二樓那幾間雅間的客人走盡,留兩個夥計招呼那些學子就是了,其餘的人早點回家過節去吧。”
劉掌櫃聽後,連忙點頭稱是:“少爺體恤下人,是我們的福氣,只是三樓宴會廳不巧被人包了出去,說是要舉行一場元宵詩會。”
“哦?詩會?”
“是的少爺,現在那裡已經有了一些人了。”
“是些什麼人?”
“回少爺,組織者乃是禮部尚書家的齊公子。”
陳海眉頭微微一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