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妾身告退。”阿嫵雖然很想留在辜無惜的身邊,可是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昨夜與其在一起已是萬分不該,若今夜若再留下來,那可真是要惹眾怨了。
“慢著!”辜無惜喚住了她,起身離坐來至其身前,手輕緩地自阿嫵皎好的面容上撫過,儘管兩人已有夫妻之實,但這麼親密的舉動阿嫵還是有些不適應,臉紅的好似煮熟了一般,不敢抬起:“我聽連城說,父皇原本是想將你賜給太子為側妃的,可是你卻膽言不願,還說要嫁與我,父皇因你不領他的情而生氣,故將原本應允與你的側妃名位降了一級,改為了庶妃是嗎?”
聽聞辜無惜說起這事,阿嫵的臉更紅了,聲如蚊吟:“皇上的心思妾身不敢妄揣,但此事確實是有的。”
第十六章 心依依(3)
“為什麼?嫁與太子為妃,他朝太子登基,你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不好嗎?何必要跟著我這個沒出息的皇子?”阿嫵的回答令辜無惜眼中溫情大盛,他的至愛也許永遠不是這王府裡的任何一個人,府中眾多妃妾也不是他自己的意願,但這並不表示他對府中的女子統統無情,處得久了總會有一些,至於是什麼樣的情意就很難說了,溫情?亦或是親情?愛情?亦或是知己之情?
“太子殿下縱然有千般萬般的好,都不及六郎在妾身心中的位置,貴妃也好,皇后也罷,都不及能夠長伴六郎左右,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妾身想陪六郎這麼一直走下去!”這番話皆是阿嫵發自內心之語,情真意切,娓婉纏綿,即使辜無惜對阿嫵並無多少情意,也不禁為之動容,執了阿嫵的手與自己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放於胸口,動情地道:“難為你待我一片真心,我必永遠珍藏在此!”
“殿下!”阿嫵怔怔地望著辜無惜,心中是滿滿的幸福與喜悅,也許她永遠都不及阮梅落在他心中的位置,但那又如何,她可以長長久久地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分享喜怒哀樂,這一點是阮梅落永遠也做不到的。
彼此……皆有所有所失罷,人生從來就不允許完美,否則必遭天妒!
這一夜,辜無惜在書房裡睡的極是安穩,不似以往常常坐臥不寧,半夜醒轉。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將不同!
阿嫵待他鼻息漸寧後,方吹熄了燈退出了書房,執來時照路地羊角風燈走回至風華閣,殊不知這一路上有多少雙看不到的眼睛盯著她。
點翠堂中。含妃正端坐在銅鏡前,由侍女替她一一洗去描抹在臉上的胭脂薄粉,當脂粉落盡,鏡中顯出一張素靜的面容來,她的手不自覺地在自己臉上劃過,指尖慢慢移至額間,在被額髮遮擋地地方,有一塊半個銅前大小呈淡褐色突起的疤痕。正是為了掩蓋這塊疤痕,她從不將額髮梳起,總要垂留在前。
這個疤,讓她又愛又恨,恨它讓自己如花似玉的面貌有了瑕疵,愛它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成了真……
一抹極度溫柔地笑在含妃嬌紅的雙唇浮現,迷濛了眼,讓人有一種瞧不真切的美,彷彿雲中仙子,站在後面為她御妝的杜若早已習慣了主子偶爾露出的這絲柔情。只一言不發專心地主子卸下妝容。
點翠堂的靜謐一直到某人的到來,才被打破,與杜若長的有幾分相似,只看著年輕稍許的侍女挑起湘妃簾入內恭謹地站在含妃面前。低喚了一聲主子。
“唔!”含妃不置可否的應了聲,適才還停留在臉上的那絲柔情早已不知何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森然與倨傲:“盯得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曲庶妃直至後半夜才從書房出來,獨自一人回了風華閣,至於她在裡面與殿下說了什麼,請恕奴婢無能,無法探知。”她是杜若的妹妹。杜鵑,兩人打小就開始侍候含妃,至今已有十來個年頭。
“這個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