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趁機佔著連震雲不放的道理,暗暗嘆氣,便有些坐不住,正要告辭,外頭一動,“姨奶奶,爺回來了。”
蓮香和蕊兒俱是面露喜色,“今兒更早,方過晌午便回來了,不知用過午飯沒有。”說話間,便迎了出去。
連震雲披著玄狐皮祅,踏著黃皮油靴,走到蓮香院門口,看了看階下的抬盒,“有外客?”
蓮香忙道:“梗枝孃家送了催生禮,人已經打發回去了。夫人在堂屋裡坐著。”
連震雲腳步一頓,“既
客,不方便換衣,我去蕊兒房裡換。”走過長廊,院子裡脫衣。
蓮香、蕊兒知他今兒必是不出門了,心中歡喜,侍候他脫了玄狐大祅,穿上家常寶藍翻毛重錦綿袍,換了淨襪暖鞋,復又向蓮香院中走去,蓮香笑道:“夫人和我們家親近,時時來的,哪裡還算外客?就像妾身們不用迴避二爺,她也不用迴避爺,爺地禮數兒反是愈多。”
蕊兒看著連震雲沒有答話,笑道:“到底不是至親眷屬,若不講些禮數,怕惹人說。姨奶奶心裡卻是早把夫人親姐妹了。”
蓮香笑著連連點頭,連震雲轉頭對連大河道:“把杭州那邊帶過的衣裳脂粉抬進來,交給姨奶奶。”
連大河連忙應了,蓮香看著他去了,笑道:“說到這杭州脂粉,倒有個笑話兒,夫人原是最喜歡杭州關玉和的荷香粉,日日用地,卻嫌太貴,起了興自己做。陳大人居然替她找著了懂配方的人,結果她一聽那粉裡摻了鉛粉,嚇得不行,再不肯用。在家中天天照鏡子,只說這張臉被毀了,還罵齊三爺,不該給她帶這些毒粉。便是陳大人也被怨了,只說要不是為了討男人歡喜,哪個女人肯用這種毒粉。”
蕊兒卟哧一聲了出來,“難怪姨奶奶最近也沒有用了,怕是被夫人嚇的?”
蓮香微微臉紅,伸手摸了臉,小聲道:“夫人說,再用下去,過不了幾年就要變黃臉婆了……”
蕊兒拼命忍住笑,“滿天下的女人都用呢,哪裡就是毒粉了,這是見客的禮數,夫人現在用什麼?我看著她每回來我們家,還是上了妝地。”
蓮香指了指自己臉,“用珍珠呢。夫人前幾日拿了五瓶給我,說是京城裡九阿哥福晉賞下來的,既是別人送地,也不心疼,用完了再說。”
連震雲原是不出聲地走,聽到此處,腳步一頓,看向蓮香,“九阿哥?”
蓮香笑道:“妾也覺得奇怪呢,怎的大老遠賞這些東西,後來一想,齊三爺不是九爺府上地管事麼,或是主賞識才賞給夫人的罷。”
連震雲默默不語,抬進了蓮香院子,階上的媳婦丫頭連忙揭開正房上猩紅氈簾。連震雲一步跨入,只覺撲鼻仍是暖暖地殘荷暗香,看著那婦人從座榻上站起的身影,忍不住急走了幾步,堪堪離那婦人三步遠才止住了腳步,慢慢施禮,“夫人。”
齊粟娘笑著回了禮,連震雲掃了一眼她手中地銅暖爐,慢慢退開幾步,不遠不近,坐到了墊著皮毛褥氈的一張水磨楠木椅上。
半葉領著小丫頭們重新上了茶,連大河帶著小廝把三大皮箱杭州衣裳脂粉抬了進來,擺在廳上。丫頭開啟箱子,一拿起,讓蓮香撿選。
連震雲低低對連大河說了幾句,連大河聲退了出去——
--——----——-
連大河走了出門,招過連大船,低聲吩咐道:“昨兒我吩咐你備下地藥酒,趕緊送過來,讓半葉送給夫人飲用。”
連大船一驚,“大河哥,大當家要——”
連大河冷冷一笑,“大當家等了這許久,也顧不得了——”
連大船呆了半晌,“也難怪大當家忍不住了,月底正是搶粉紅票的時候……”
嘿嘿,呼叫粉紅,月票,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