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瞥見紗帳後、慕容痴心泛滿鐵鏽色斑點的後背。“洗澡嗎?真是享受啊!”
“才不享受。”慕容痴心的聲音有著濃濃的不悅。“我已經被迫洗了一天啦!我不要再洗了。”
“哦!洗澡洗一天啊!真有閒情。”一見自己的妙策奏效,袁青電笑得合不攏嘴。
“好煩。”慕容痴心溫惱地站起身,惹來芬兒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小姐,你在幹什麼?那些斑點還沒洗掉呢!”哀傷啊!今早,她打水給小姐洗臉漱口,也不知怎麼回事,才洗完不過一刻鐘,小姐臉上就出一堆難看的斑,然後,她發現自己身上也長了。
顧不得這些異斑是否會危害到兩人的生命安全,芬兒只想到孃親臨死前的遺言——要為小姐覓門好良緣。
想想慕容大小姐,要女工、不會,論針線、不行,琴棋詩畫樣樣不通,性情古怪、又兼漫不經心,可以說完全不具任何正常女子所該有的優點;倘若連這張唯一可以看的容顏都毀了的話……嗚嗚嗚,怕是連柳家集裡最沒人緣的老屠夫都不會要她了!
芬兒忙不迭打來更多的水讓慕容痴心清洗,哪知那斑卻越洗越多;弄到最後,她只得燒來一大鍋熱水,連同幕容痴心一起丟進浴桶中,來個徹底大刷洗。
可還是不行,從近午刷到日落,那斑就是怎麼也劇不掉,反而見水即長似地,逐漸布遍了慕容痴心全身。
芬兒此時才終於擔心起這異斑的來源,該不會是某種疾病吧?有沒有藥醫?嗚!她才十五歲,還不想死啊!
偏慕容痴心卻不這麼想。“洗不掉就洗不掉嘍!又不痛不癢的,有什麼關係?”
袁青電給她一句“有什麼關係?”震得渾身一顫,不會吧?這女人居然連女子最珍貴的容顏毀了都不在乎,那世上還有何物足以激起她的情緒?
芬兒雙眼含著淚水、緊緊拉住慕容痴心的手。“現在不痛不癢,但以後呢?小姐,這些斑起得莫名其妙,可能是什麼不好的病,也或者……咱倆是中了邪啦!那會死人的。”
“不會啦!”慕容痴心甩開她,大方地掀開紗帳。
霎時,兩道抽氣聲前後響起。
袁青電雙眼發直地望著她,先前為她的無動於衷所激起的滿腹不悅,在這剎那間消失殆盡。
這並非是他第一次瞧見女性裸體,身為赫赫有名的“賞金獵人”,走遍大江南北,他見過各式女子,有的妖嬈性感、有的健美竊窕、有的清純可愛……環肥燕瘦,不一而足。
但卻從未有任何姑娘如慕容痴心股給予他雷殤般的震撼。
她全身佈滿鐵鏽色斑點,理應教人覺得噁心才是,偏他,心裡卻無一絲反感,反而一陣興奮,就像又得到了某人誓言的“永誌不忘”。
可惜他手中無筆,否則定要畫下這美景永久儲存。
“小姐!”並兒尖叫著扯下紗帳裹住慕容痴心的身體。“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跑出去?”
“有什麼關係,又沒其他人。”顯然慕容痴心腦海裡又自動剔除袁青電的存在了。
“咳!”袁青電可惜的輕噴兩聲,唉,他還沒看夠呢!不過犧牲欣賞“美景”的機會、換來與她聊上幾句也不錯。“我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兒了。”
“你……”慕容痴心終於注意到他。“你是誰?來我家幹麼?芳娘,你認識他嗎?”
“小姐,我是芬兒,芳娘是我娘,早死啦!”第無數次的訂正,芬兒氣得眼眶又泛起淚光。
袁青電卻開心地直咧嘴,原來他不是第一個被忽視的人,尋著同伴的感覺真好。
“慕容小姐,我姓袁,袁青電。”‘他又重新自我介紹。“我是奉聖上之命前來延請你入朝為官的。”
“沒興趣。”她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