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鬧得有些不愉快,又笑著道:“娘,孩兒覺得審叔叔說的有道理啊!袁譚這回被我打得狼狽而逃,他應該不會有什麼不臣之心、非分之想了。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畢竟袁譚也是,也是咱們袁家的老大!”
劉夫人面色緩和下來,嘆了口氣道:“尚兒啊,常言道: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你雖然把袁譚當成大哥,但袁譚可從來沒把你當過弟弟啊!就像我一直拿袁譚當親生兒子,但他卻從來不拿我當他的親孃!這些年來袁譚是怎麼對我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所以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絕不能對他姑息養奸啊!”
袁尚有些尷尬,又把目光望向了審配。
審配一看袁尚也站在自己一邊說話,不禁來了底氣,說道:“夫人,恕老臣直言,自古取禍之道,無不是禍起蕭牆、變生肘腋!正所謂: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如今公子剛剛繼位,人心不穩、大業不固,先主公屍骨未寒,兄弟之間實在不該自相殘殺啊!”
“一派胡言,簡直是婦人之見!”劉夫人嗔怒道。
審配不卑不亢,又繼續道:“夫人,如果三公子與大公子拼個你死我活,最後得利的只能是曹操以及天下其他各路諸侯。我們何必要乾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呢?更何況,大公子也是你和先主公的親生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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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皺眉問道:“審大人,我問你,袁譚回了青州,如若我們置之不理的話,他招兵買馬怎麼辦?更何況他本來就有好幾萬的青州軍!”
審配想了想,說道:“這個嘛,公子,老臣覺得你當以此番袁譚帶兵造反為理由,撤銷他青州刺史的職務,另立一個自己的心腹擔此要職!”
袁尚一臉興奮地道:“嗯,審叔叔這個主意出的不錯!撤了袁譚的青州刺史,他手裡也沒什麼兵馬了,還能鬧出多大動靜?這樣一來,他也就不會再有非分之想了,我們兄弟之間也就不用再鬧得你死我活的了!”
劉夫人依然心有不甘,又對袁尚道:“袁譚掌管青州多年,心腹黨羽遍地都是,即便是換了別人,也很難控制得住青州!而且袁譚他那個性格,能聽你的嗎?恐怕青州之主不是你想換就能換的!”
劉夫人說的這些,也正是審配所擔心的。
袁譚生性乖張、暴戾易怒,向來膽大包天、為所欲為。
再加上身邊有個老狐狸郭圖給他出謀劃策,豈能輕而易舉地就把青州刺史的職務給他撤了?
即便是換了個人擔任青州刺史,估計用不了多久,也會被袁譚給弄死。
氣氛一時沉寂下來,三個人都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劉夫人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禁心下焦慮起來。
袁譚此番前來鄴城挑釁,被袁尚殺得落荒而逃,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青州的兵力並不能與袁尚抗衡,但如果再聯合別人,那可就勝負難料了。
袁譚很有可能去幽州找袁熙,把甄宓和袁尚的醜事說出來。
即便袁熙和袁尚兄弟二人的關係再好,袁熙也不可能忍受那種侮辱。
那麼袁譚與袁熙一旦聯手,後果必將不堪設想。
可此時有審配在場,這些話也不好講出來,劉夫人只能在心底下乾著急。
“尚兒,你聽孃的話沒錯,一定要一鼓作氣鏟除袁譚,否則後患無窮!”劉夫人又突然說道。
袁尚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審配。
審配正色道:“夫人有所不知,此時曹操已經率軍渡河,佔領了黎陽!如果我們再去攻打袁譚的話,曹操必定會趁機偷襲鄴城。到那時,恐怕三公子和大公子誰也當不了主公了,河北四州都會落入他人之手,先主公畢生的基業也將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