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現在的行情,最簡單的民事案件請律師,哪有低於5000塊律師費的?索賠額寫得這麼小,對方只會看不起你,以為你律師都請不起。他們欺軟怕硬的心一起來,說不定就不肯跟你和解了。
再說,就目前這種佈局,我們的底牌還是不夠硬。稍微遇到一個愣頭青,硬要‘寧可燒錢也得爭口氣’,砸錢找專代事務所申請,把咱的專利無效了,那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果然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麼……那……那具體應該怎麼做呢?”史妮可一陣自責,繼續虛心地求教。
馮見雄伸出一根手指:“我還要再加上一道籌碼這就是你年底要做的事情。”
“什麼?”史妮可急切地問。她幻想著自己月入萬元的美好生活,也顧不上矜持了。
“你隨便找一個本地建築設計院的設計師,最好職稱高一點的。主動委託一個專代事務所,搶先就我這兩個專利對國家知產局提出《專利無效申請》。
然後你再打聽一下具體經辦的代理人,也打點一下,讓他別太盡全力。申請中的‘無效理由’必須按照我到時候提供的理由寫。
這樣的話,因為無效理由不充分,國家知產局一般是查不出我們沒有新穎性的。
我們下次真拿這兩個專利跟人打官司的時候,被告方就算起了‘咱是不是能申請對方的專利無效’這個念頭,他們也會先看看前人的努力。
如果他們看到‘原來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申請過讓這個專利無效,但國家知產局複核之後駁回了’,他們還不會知難而退麼?”
史妮可恍然大悟。
馮見雄的招數,說白了其實就是八個字概括:“左右互搏,自導自演”。
比如一個十年後的網路生存遊戲,《絕地大逃殺》。
如果一幢安全區中心的掩體門關著,說不定還會有很多不知死的人想試試看攻樓。
但是如果守樓方請一堆群眾演員主動配合進攻、然後全部打死在樓外,讓後來者看到“樓梯上快遞箱屍體枕藉”的慘狀,那後來者肯定會被震懾住。
又比如周潔倫用劍聖的時候,對面買一個鑽石導演隊,人手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給周潔倫各種花式送人頭,送到潘塔誒死、雷簡德瑞。那不知情的外人下次肯定也會見到周潔倫就躲。
“太……太陰險了吧?怎麼給雄哥想到的?跟這麼厲害的人一起,會不會被他騙啊?誒呀瞎想啥呢!你一個窮妞,有啥好被別人騙的!”
史妮可強行試圖收攝心神,猶然覺得一陣目眩神迷。
馮見雄的天馬行空,已經不是“還有這種操作”可以形容的了。
簡直是陰謀家的集大成者。
可惜,這還沒完。
馮見雄等史妮可消化完前面的話、回過神來之後,又緊接著補了一句繼續重新整理妹子三觀的乾貨。
“而且,我這麼做還有一點好處你可知道,所有的專利代理事務所,在接案子的時候,對於‘從未被人申請宣告無效過的專利’的無效申請代理收費,和那些‘已經被人申請宣告無效過、但前一次申請人申請失敗了’的代理費,是截然不同的。
因為專代事務所的人也知道,後一種情況,他們申請的成功率要低得多、難度要大得多、往復答辯要付出的勞動和精力也多得多。如果前者只需要收1萬宣告代理費,那麼,後者要價3~5萬都有可能。
同時,具體打官司的律師事務所也會評估案子的難度,接案時的開價也會明顯變高。這些,都可以讓我們在起訴的時候,起訴書上寫的索賠額可以翻著倍往上漲。”
最後這番話,讓史妮可足足花了十分鐘來細細揣摩。
她並不是聽不懂,而是想不通這些東西馮見雄是從哪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