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妮可一陣頭皮發炸,心說這人是吃了槍藥故意來挑事兒的吧?
她來這裡提供法律諮詢可是一毛錢沒有的,純粹是為了長見識學實務經驗,誰也不欠誰的。一聽對方這個態度,史妮可也被激得炸毛了,想要嘲諷回去。
倒是馮見雄微微拉了一把史妮可的胳膊,暗示她稍安勿躁。
“別急,這人估計是挑事的,就是想讓咱學校的法援中心當中出醜吧。估計要是鬧出點網上的負面新聞,田學姐身上壓力也大。”馮見雄的語速很快,聲音很輕。50個字的話,七八秒鐘就說完了。
大學裡,最不好惹的人,就是已經被學校開除了的。
因為這些人已經徹底失去了一切,破罐子破摔,光腳不怕穿鞋了。馮見雄剛剛接觸過“被提前畢業”的付成才,所以對於這類人的心態非常熟悉。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個妹子怎麼會知道找學校的法援中心把事兒鬧大的?莫非也有一個和他套路一樣的人……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馮見雄不可抑制就想到了翁得臣。
今天是他和史妮可值班,如果出了事兒,只要上了任何媒體,田學姐說不定就得照樣把他們倆開了。
先穩住這個女生吧。
他臉色看不出表情,淡淡地問:“可以,如果符合條件的話,我們會幫你寫起訴書的,不過,能先說一下學校為什麼開除你麼?還有,登記一下你的姓名。”
那女生一開口就是猛料:“我叫黃潔,數科院03級的!學校說我懷孕不肯墮胎,要開除我學籍,我不服!我要起訴學校!我是一個已經到了法定婚齡的成年女人,我有自己的生育權!學校的校規就是不合理!侵犯了公民基本權利!我也沒錢,請不起律師,我要申請法律援助!”
史妮可聽了,頓時覺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這麼羞恥的事情,居然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個女生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人麼?
學校的校規,是一旦男女不檢點,懷孕了被發現,那就直接處分了,至少是留校察看。
但那些條校規畢竟是十幾年前定的了,如今社會風氣開放程度和90年代初大不能比,男女那點事兒,在大學裡誰都心裡清楚的。所以實際上操作的時候,學校還是網開一面的,先勸墮胎別出醜聞,然後再說,說不定能酌情減輕處分。
誰知竟然還有連讓墮胎都不服的主兒,非要把事情鬧大求開除。
“莫非她覺得自己是個咪蒙型的田園女權鬥士?”馮見雄不禁有些好笑。
“這個問題你勸吧,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史妮可對馮見雄軟語相求地說完這一句,臉色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這種法律諮詢的話題,她連聽都不好意思聽,怎麼能厚著臉皮回答呢。
馮見雄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一句句慢慢引導:“能說下,你為什麼非要留下這個孩子麼?如我所知,學校是不允許本科生在校結婚的,那你肯定是未婚。就算你和目前的男朋友感情很好,以後來日方長啊,何必急於一時呢。”
黃潔想也不想地說:“我不管!我就要這一個!他跟文學院那個狐狸精跑了!我就知道他當初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先在咱本院物色一個,再慢慢找機會認識其他院的學妹!我就是要三個人一起開除!我咽不下這口氣!”
得,還是個搶男人的失敗者,怪不得要魚死網破。
這種人,只要有人稍微點撥一下,讓她來法援中心鬧事,肯定就會被利用了。
“好,我已經瞭解了,那我說說法律意見吧,我覺得你的控訴毫無勝算,因為從法律上看,學校根本沒有侵犯你的生育權,或者說別的‘基本人權’。你還未婚,按現行法律就沒有實踐生育權的可能性你連準s證都拿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