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搖了搖頭,輕聲道:“倒不是出什麼事了,準備這份摺子,也不過是為了有備無患未雨綢繆罷了,至於摺子的內容嘛……”
說到這裡,趙俊臣將摺子遞給了許慶彥,又說道:“你看看就是。”
許慶彥小心翼翼的接過摺子,展開細看,但神色間卻愈加的茫然了。
良久之後,許慶彥將摺子還給趙俊臣,一臉苦相道:“看不懂。”
趙俊臣見許慶彥這般模樣,不由哈哈一笑,說道:“看不懂就對了,若是你能看懂了,就能到戶部做事了,也能為我分憂些。”
笑罷,趙俊臣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解釋道:“這是朝廷商稅改革的摺子,若是能依這摺子裡的內容而行,朝廷每年的收入,至少能增加兩三千萬兩銀子!”
“兩三千萬兩!?還至少?!”
聽到趙俊臣口中吐出的數字,不僅許慶彥驚呆了,連楚嘉怡也是跟著愣住了。
究竟是怎樣的商稅改革?竟然能憑空為朝廷增加近一倍的收入?
若真像趙俊臣所說的這樣,這份摺子可謂是價值連城了!
趙俊臣見許慶彥這般模樣,猶豫了一下後,繼續解釋道:“也罷,就和你說一下吧。如今朝廷銀錢窘迫,人盡皆知,但為何會如此窘迫,卻少有人考慮。依我看來,就是因為民間走私的泛濫,使得我朝損失了太多的商稅。然而,民間之所以會走私氾濫,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朝廷的商稅徵收太過混亂了。
如今這大明天下,縣有縣的收稅站,州有州的收稅站,府有府的收稅站,省有省的收費站,鎮守太監有鎮守太監的收稅站,甚至連各處皇家田莊,都私設有收稅站。除此之外,還有數不勝數的臨時收稅站。而各處收稅站的徵稅,也沒有統一標準,什麼物品需要徵稅,稅又該如何徵,完全由徵稅官員隨意做主。
如此多的收稅站,如此混亂的收稅標準,無論百姓還是商家,自然皆是苦不堪言,許多不過價值百餘兩銀子的貨物,從出發地運到目的地,卻往往需要繳納百兩銀子的稅,如此一來,世人又哪裡能受得了?也只能走私了。”
解釋之間,見許慶彥與楚嘉怡聽得入神,趙俊臣一笑,又繼續解釋道:“這般走私猖獗之下,我朝商稅的損失,又何止兩三千萬兩?去年我朝的商稅總數不過三十五萬兩銀子,但據我所知,我朝僅京杭大運河這麼一條商路,每年走私的棉布,總價值就不下七十萬兩白銀!若是對這些走私棉布進行抽稅,就有近十萬兩白銀的稅收!
要知道,這還僅只是京杭大運河這麼一條商路而已!這還僅只是在其中棉布這一項貨物罷了!我朝的商稅究竟應該有多少,即使是我,也完全說不準,但必然是一個天文數字,兩三千萬兩的銀子,也不過是底線罷了。”
楚嘉怡忍不住問道:“所以老爺您打算在朝中進行商稅改革?”
趙俊臣卻搖頭道:“沒這個打算,它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員、還是滿天下的走私商人、又或者是每年都能收到一大筆孝敬銀子的中樞大員,包括我自己,都是如今稅收混亂的受益者,我又如何會去輕易碰觸?我說過了,這只是一份保命摺子罷了。”
頓了頓後,趙俊臣一臉感慨的說道:“世人皆說伴君如伴虎,我今日總算是感受到了,今日在早朝上,我不過是沒有順著陛下心意辦事,竟是險些引起陛下的敵視。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清,所以我未雨綢繆,先備下這麼一份摺子,將來若是陛下他打算整治我了,就把這份摺子呈給陛下,不僅能轉移陛下的注意,更是大功一件,到那時候,我就算是做了什麼錯事,陛下怕也不會怪我了。”
許慶彥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的保命摺子,少爺高明。”
趙俊臣好似也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