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今,沈常茂與程遠道的提議,也正是出於這般緣故,朝廷若是為趙俊臣加封了少傅與翰林的虛銜之後,就意味著趙俊臣距離入閣輔政只有半步之遙,到時候任誰都會明白趙俊臣很快就會入閣輔政,擔任封疆大吏也只是一種過渡手段、積累資歷與經驗而已,這般封賞略顯吝嗇,但也勉強說得過去。
不過,沈常茂與程遠道的心中算盤固然精明,但旁人也不是傻子。
左蘭山依然是一副自甘走狗的忠心模樣,當即就開口反駁道:“沈首輔、程閣老,本閣卻是無法贊成兩位的說法!所謂‘不歷州縣,不擬臺省’、‘宰相必起於州部’云云,都只是唐宋時期的規矩罷了,但本朝卻從未有過這般規矩!實際上,自嘉慶皇帝以來,我朝就時常會有翰林院的清貴之官直入內閣輔政,並且本閣記得程閣老您本人也沒有治理地方的經歷,如今不也同樣是閣老之尊?為何輪到趙大人的時候就特意要求治理地方的經驗了?沈首輔您剛才還說朝廷一定要厚賞趙大人,怎麼到了後面又要尋理由刻意降低了封賞?豈不是前後矛盾?若是真這樣做了,豈不是要讓世人寒心?”
頓了頓後,左蘭山又說道:“依本閣的想法,以趙大人如今的功勳與地位,別說是直接入閣輔政了,就算是入閣輔政的同時再為他賜封一個伯爵之位也沒人敢不服氣!”
自從收到了趙俊臣的捷報之後,左蘭山可謂是腰桿一挺、膽氣大壯,如今見到沈常茂與程遠道二人的意圖不軌之後,更是直接開口駁斥,沒有絲毫退讓之意。
聽到左蘭山毫不客氣的反駁,沈常茂與程遠道皆是面現怒意,但左蘭山的說法也確實有道理,兩位閣老一時間卻也無法還擊。
最終,沈常茂只是冷哼一聲,說道:“本閣的提議皆是出於一片公心,趙俊臣的年紀略輕、資歷略淺,固然是立下了不少功勞,但也招惹了許多麻煩,這段時間因為趙俊臣所引發的廟堂動盪,所有人皆是看得明白!而內閣乃是廟堂核心之所在,趙俊臣的性子還是略有不足,讓他暫且擔任一屆封疆大吏磨練心性,也是本閣的秉公之言!”
程遠道也是點頭道:“是啊,趙俊臣的能力、功勳自然是值得稱讚,但他這些年來的種種做法可謂是爭議不斷,終究是年輕氣盛了一些,這般情況下讓他單獨負責一部或一省之事自然是綽綽有餘,但讓他統帥全域性卻是略有不足了,還是再磨練一段時間比較好。”
把趙俊臣調離京城的想法,原本只是沈常茂的臨時提議,並不打算太過堅持,但如今因為左蘭山毫不留情面的反駁,卻是讓沈常茂與程遠道二人打算堅持到底了。
但左蘭山依舊是毫不退讓,冷笑道:“本閣卻是不以為然!即使是不談功勞,趙大人他的辦事理政之能也絕不遜於咱們這些閣臣,自古以來任何肯幹實事的官員,哪個不是爭議不斷?哪個不是樹敵無數?恐怕唯有那些從來不幹實事、只懂得嘴上誇誇其談之輩,才會一輩子沒有任何爭議吧?”
“左蘭山!你……無禮!”
這一番話卻是踩中了程遠道的痛腳,讓他只覺得是在暗諷自己,頓時是勃然大怒。
見到沈常茂、程遠道與左蘭山的爭論,德慶皇帝的眉頭微皺,對於沈常茂的提議既是暗暗有些心動,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若是利用趙俊臣入閣輔政之前尚還需要磨練為藉口,趁機把趙俊臣調離京城一段時間,固然是可以壓制趙俊臣的權勢擴張,但這般做法落在世人眼中,只怕是會覺得朝廷吝於嘉獎功臣、有卸磨殺驢之嫌,趙俊臣本人也未必就會任由拿捏。
與此同時,德慶皇帝的目光在沈常茂與程遠道二人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深意。
也不知道是何緣故,自從德慶皇帝暗示了自己要廢黜太子朱和堉、另立七皇子朱和堅的態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