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來京城訴冤,幸而當今陛下聖明,查明瞭弊案,還了我等公道,革去了那些行賄生員的功名,小弟在遞補之下,亦是取得了舉人功名。然而想到如今已是立冬,而會試春闈就在明年三月,距今只剩下了不足四個月時間,若是再來回奔波,不僅麻煩,反而會耽誤準備時間,所以小弟索性就在京城中住下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說到這裡,趙俊臣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埋頭吃著豆花油條,一幅津津有味的樣子。
然而,趙俊臣雖然不想說話了,但柳子岷不知出於何般考慮,卻是有心想再說些什麼。
片刻之後,見趙俊臣碗中的豆花已是吃了近半,柳子岷終於按捺不住,再次開口道:“我見許兄對這本《潞安府滅蝗實錄》頗感興趣,我與許兄投緣,若是許兄不介意的話,這本《潞安府滅蝗實錄》就送於許兄,省的許兄再浪費時間尋買,不知許兄意下如何?”
看著柳子岷捧到自己面前的《潞安府滅蝗實錄》,趙俊臣卻沒有用手去接,反而問道:“這本書我已是看過了,倒是無需要柳兄再行饋贈,不過我倒是好奇,趙俊臣趙大人如今雖說是戶部尚書,聖寵正盛,但民間聲名不佳,然而這本書卻有為趙大人歌功頌德之意,不知柳兄對此有何看法?民間的讀書人,對此書的反響又是如何?”
聽趙俊臣這般詢問,柳子岷神色間竟是閃過了些許緊張。
………
之前,柳子岷見到趙俊臣腳著官靴,又身穿貢品蜀錦衣裝,就明白其身份不低,想方設法的拉近關係,本只是攀貴本能。
然而,當他向趙俊臣介紹《潞安府滅蝗實錄》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著趙俊臣的神色,見到趙俊臣面色平靜後,卻是不由大喜。
因為,若是清流清官們聽到《潞安府滅蝗實錄》的內容後,必然會忍不住大聲指責,若是趙俊臣敵對派系的官員,在聽到《潞安府滅蝗實錄》的內容後,亦會忍不住面露不屑譏諷之色,而趙俊臣的神色如此平靜,在柳子岷看來,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那就是,眼前這位“許慶彥”,極有可能與趙俊臣有些關係,至少也是友非敵。
當然,柳子岷自是無法想像眼前之人,竟會是趙俊臣本人。在柳子岷看來,趙俊臣的身份何等尊貴?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小攤上吃飯。
如今春闈將近,柳子岷身為應試舉子,不去溫習那些詩書經義,反而捧著《潞安府滅蝗實錄》這種為趙俊臣歌功頌德的文章細讀,其心思為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不外乎就是想要做些準備,日後若是有機緣能夠見到趙俊臣,可以藉機討好一番。
只可惜,柳子岷不過是一位普通舉子,想要面見趙俊臣,又談何容易?
但如今,柳子岷卻覺得自己迎來了一次機會!
接下來的話,若是回答得好,討得眼前這位“許慶彥”的歡心,甚至能傳到趙俊臣耳中,那麼對柳子岷而言,自是會有極大的助益。
………
見到柳子岷神色間的緊張與嚴肅,趙俊臣不由一愣。
不過,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官場歷練,趙俊臣眼光何等老辣,心思一轉,已是明白了柳子岷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柳子岷區區一介舉子,為何想要刻意討好自己,亦有些不喜歡柳子岷的性子為人,但對於柳子岷的玲瓏心思,趙俊臣卻是不由暗贊。
另一邊,經過片刻沉思後,柳子岷已是回答道:“以小弟看來,這本《潞安府滅蝗實錄》,實是一本奇書,藉著趙大人在潞安府滅蝗的事蹟,向天下人講明瞭‘三人成虎’、‘眼見方為實’的道理,如今在民間,趙大人的名聲確實不佳,但世人亦只是人云亦云,多為誹謗流言,就拿潞安府滅蝗一事來說,趙大人的所作所為,即使那些賢名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