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一夜未睡,但是腦子卻難以歇息。她在等,等著顏漪嵐回來,她必須等著她回來。
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青芙急急忙忙走進內殿;行禮道:“娘娘,不好了。”
姜凝醉微微側頭望向青芙,窗外有陽光灑落她的睫羽之上,卻照不暖她淡漠的眉眼。“怎麼了?”
“太子。。。太子正闖進鳳儀宮裡來;奴婢們不敢攔;娘娘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姜凝醉精緻素雅的面容越發的沉寂了,她不動,半晌出聲道:“請太子進來吧。”
“這。。。。。。”青芙似覺不妥的抬頭望了姜凝醉一眼,最後重又垂下了頭,道:“奴婢遵旨。”
聽見顏君堯走進內殿的腳步聲,姜凝醉循聲放下了茶杯,偏頭望過去。顏君堯的墨玉長髮被玉冠束著,他穿著一件玄青色的長袍,腰間玉佩散著溫潤的光芒,他單是直直地負手而立,便給人一種難以直視的雍容氣度。
眼前的顏君堯,明明還是一如姜凝醉初見他時的情景,那個芝蘭玉樹般的男子負手立於大殿之內,輝煌地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映出他滿臉的沉穩和溫柔,如棠棣盛開。
可惜,景依舊,人已往。什麼都不一樣了。
想著,姜凝醉眼裡帶著幾分不真實的神情,她道:“長公主並不在鳳儀宮裡。”
顏君堯皺眉看著姜凝醉,道:“我聽說皇姐連夜將六皇子關進了大牢裡,此事可當真?”
姜凝醉微微一笑,“整個皇宮裡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太子怎會毫不知情?”
“我不信君賀會做出這些事情,他與我年齡相當,自小相伴長大,感情也比別的兄弟要深厚。”顏君堯的神情陷入糾結裡,他這番話不似在說與姜凝醉聽,倒像是在試圖說服自己。“他豈會揹著我這麼做呢?”
是了,如今宮裡口耳相傳的,不過是六皇子收買昭翎殿的宮女妄圖謀害姜凝醉,加之之前的刺客行刺一事,然而大家知曉的不過只是表象而已,六皇子的野心,吳王的暗中佈局,深藏其中的隱情又哪裡是外人能夠參透一二的?
姜凝醉並不多說,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開得正豔的牡丹,漠然道:“有的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人心。”
“這話用在皇姐身上,倒也貼切。”彷彿想起了這三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顏君堯負在身後的手握緊成拳,咬牙恨道:“三年前她容不下我,如今連我身邊的親信也要趕盡殺絕,我早該知道,她連我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都不能容納,又怎麼會容得下其他嬪妃生的皇子?”
姜凝醉提著水壺的手微微一頓,燒得滾燙的茶水便歪了軌跡,紛紛灑出了紫砂茶壺之外。她放了手裡的水壺,冷冷地蹙起了眉頭,從來平靜淡然的眼裡劃過一絲慍怒,幽深的眼眸仿若凍結三尺的寒潭,沒有一點溫度。“這句話,誰人都有資格說,獨獨太子你沒有。”
顏君堯被姜凝醉眼裡的冷意怔住,他盯望著姜凝醉久久忘了反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怒道:“凝醉,你貴為堂堂太子妃,這是你對著夫君該有的態度和口氣麼?”
“太子不要忘了,”深藏住眼裡的怒氣,姜凝醉的神情回覆一片冷清,她冷冷睨了顏君堯一眼,笑得淡漠:“前幾日,太子還在計算著休了我,如今倒是跟我以夫妻相稱了?”
顏君堯一時氣結,道:“你!”
眼見著顏君堯震怒地甩了甩袖子,作勢要上前的身影,姜凝醉漠然抬起了頭,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笑得譏誚而冷凝。“太子最好記得,這裡畢竟是鳳儀宮,在這裡面尋釁挑事,後果怕也不是太子所能承擔得起的。”
以前雖然知曉姜凝醉性子冷漠,處事淡定,但是顏君堯從未見過她像如今這般強勢到不容置喙的樣子。想著,他不由地微微一愣,發覺他一開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