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少說廢話,去吧。”劉冕輕輕吁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依次跑進了長安城。然後,他自己拍著馬緩緩走進城門。那些守城小卒們個個站得標直目不斜視,神態謙恭之極。千牛衛,皇家衛率,是他們這種南衙的府兵惹不起的大主兒。
劉冕來到西市,先到布莊買了兩套簡易的平服,然後才到了吉春客棧。在那裡開了個房間然後等候片刻,祝騰就來了。
“換下鎧甲,穿這件衣服。”已經換好衣服的劉冕對祝騰說道,“然後跟我一起去太平公主府上。”
祝騰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打量著劉冕,沒說多話就換上了衣服。
二人離了客棧也沒有騎馬,步行往太平公主府上而去。乍一眼看來,不過是兩個尋常的年輕人。
太平公主的門子小卒依然強悍。見劉冕和祝騰衣飾平常馬上就上前來喝道:“爾等何人?太平公主府第不容亂闖!”
劉冕也沒有跟他廢話。拿出自己的官憑在他眼前晃了一眼。那小卒立馬彎下腰下拱手而拜:“原來是劉將軍——敢問將軍,是否前來求見公主?”
“是不是要走側門哪?”劉冕略微冷笑,收起了官憑。
“哦,不、不,將軍不必走側門。只是……”小卒有點吞吐地道,“太平公主吩咐了,近日一律不見客,所以……”
劉冕眉頭微微皺了一皺。說道:“請你回覆公主,就說劉冕專程從神都而來,有要事與她商議。”
小卒睜大眼睛一愣神,馬上拱手道:“將軍稍候,小人馬上進去稟報!”他算是聽出來了。眼前這位將軍多半是來辦公務地。那可怠慢不得。
片刻後。那名小卒一溜煙的跑了出來道:“將軍請進——太平公主殿下專請將軍到蘭心小築一敘!”
“有勞。”劉冕帶著祝騰,施施然的走進了府中。蘭心小築,太平公主府上一處別緻的地方,位於一個人工小池塘的中心,環境幽雅靜謐,劉冕還只是見過從來沒有去過。府裡很大,劉冕穿花似的走了半天差點迷路。找兩個下人問了方才找到那個池塘。
到了塘邊。劉冕留祝騰在此等候,獨自一人走上了白石過道來到了蘭心小築之前。小築實際就是一間小木屋。玲瓏精巧頗有幾分風雅韻味。屋內還傳出一陣輕盈的琴聲,曲調甚是優美。
門關著,劉冕不敢擅闖,拱手在外而道:“臣下劉冕,拜見太平公主殿下!”
“進來吧!”裡面傳出的居然是一個男聲。劉冕微然吃驚,應該是薛紹。推門進去一看,果然是他!
薛紹一身淡雅地青衣,頭髮披散在肩邊宛如瀑布飛流,將英俊的臉龐輪廓勾勒畢露。他盤坐在一面古琴身前微然低頭,雙手十指靈動的拂過琴絃,流水般的音符瞬息跳躍。
用劉冕的話來說,這個男人地確帥得有些過分。而且,他又很有才情、頗具優雅、深黯小資之道。這樣地男人,對女人無疑有著致命地吸引力和殺傷力。
“劉冕拜見薛駙馬……冒昧打擾,請恕罪!”劉冕拱手見禮。
薛紹依舊低頭撫琴,只是唇線優雅的嘴角輕輕揚了一揚,算是表示友好打過了招呼。劉冕也不著急,靜靜立於一旁聽他撫琴。
劉冕聽出,這琴聲雖然輕盈而愉悅,曲調之中卻突出許多的驚悸與恐慌。就如同一杯顏色鮮豔清香誘人的美酒,盛裝在華麗光彩的琥珀杯中,酒裡卻是下了劇毒。
驀然間,薛紹雙手停住曲調突兀的嘎然而止。他自己也眉頭深皺遺憾的搖頭:“看來,我始終無法完美地奏出這首曲子。我始終無法達到那樣地心境。劉冕,你可知為何?”
“報歉,在下不懂音律。”劉冕微笑道。
“不。這跟懂不懂音律無關。是一路心境。”薛紹都沒有抬眼看劉冕,而是緩緩的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