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冕激動得重重點頭。
太平公主苦笑一聲:“好啦,知道你累了。睡去吧,我也歇息了。”
“在下告退。”劉冕起身拜禮,那聲音連自己地都嚇了一跳,簡直就像是八十歲的老翁臨死前的嗓門兒。
劉冕走到隔壁耳房拉上門時愕然愣了一愣:這應該不算是同居吧?
一覺睡下去夢都沒做。已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推,劉冕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太平公主。
劉冕恍然一醒神彈坐起來反倒把太平公主嚇了一跳,然後立於一旁拱手拜道:“公主恕罪!”
“無妨。劉冕,以後你也不必跟我這麼客氣了。”太平公主的情緒彷彿已經平靜了許多,只是面容仍是很憔悴,聲音也有些無力。她說道:“我怕薛郎會很快被送走,你能不能儘快去一趟麗景門?”
劉冕尋思了一下,點頭應道:“好吧。在下馬上就去。”
“有勞你了。”太平公主淡然的笑了一笑以示謝意。雖然這個笑容很是蒼白,可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劉冕所看到的,太平公主最放鬆地一個表情了。
劉冕隨意的梳洗了一下,便將在外值哨的祝騰喚來交待了一下防務,然後拿著太平公主親筆譜寫的曲譜往麗景門而去。
麗景門,現在可是大唐最有名的一處地方。周興、來俊臣等人的辦公機構就在這裡——左肅政臺的監獄。大名鼎鼎的酷吏搖籃和人間地獄。
劉冕雖然穿著一身千牛衛將軍的將鎧戰袍,走到門前也被守門地小卒擋住了:“來者何人?可有通行令符?”
“令符?”劉冕愕然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我乃太后御前千牛衛中郎將劉冕,太初宮內哪裡去不得。何嘗聽說過要令符一說?”
“將軍恕罪,小人也是奉命行事。”那守門小卒抱拳行了一記軍禮,“麗景門重地,非肅政臺本部官吏帶領和持有準予通行的令符,任何人都不得入內。莫說是將軍,就是皇親、宰相也不可以。這是肅政臺的鐵規,連太后都不壞這裡的規矩的。”劉冕鬱悶地眨了幾下眼睛:“那好。我有要事要見來俊臣。你去通傳。”
“這……”
“大膽,還不去!”劉冕惱火的一瞪眼。“誤了本將大事,你十顆腦袋也賠不起!”
“是,將軍請稍候!”小卒驚乍乍地快步跑了進去。
劉冕在麗景門門口緩緩的踱著步子,心忖:這個地方神神鬼鬼地還真成了十足的特務機關了。本想進去親眼瞧瞧薛紹,回去也好給太平公主回話,不料卻連進都進不得。長安御史臺的監獄我可是蹲過兩回了,不知道這洛陽麗景門肅政臺的監獄裡面是什麼模樣?算了,能不知道那是福氣。我可不想三進宮。
過了許久,那小卒方才跑了回來對劉冕抱拳道:“將軍請稍後。來大人馬上就來見將軍了。”
等了片刻,來俊臣果然前來。這傢伙近年來辦案有功升了官兒,已經是穿緋袍的五品御史。他遠遠就笑呵呵的拱手道:“哎呀原來是劉將軍,真是稀客、稀客呀!”
“來大人,有你這麼打招呼的麼?”劉冕不禁有點哭笑不得,“你這地方,可是沒人願意來。”
來俊臣套近乎地哈哈大笑:“是是,劉將軍教訓得是,地確是下官犯糊塗了。不知劉將軍今日前來有何指教呢?”劉冕現在可是四品郎將,而且大有受寵的趨勢,來俊臣這個五品御史也對他頗為客氣了。
“來大人請隨我來。”劉冕將他喚到僻靜處,說道:“太平公主殿下,吩咐在下來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還要有勞來大人周全。”
“太平公主?”來俊臣地一雙死魚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有點驚惶的道:“她不是想……打薛紹的主意吧?事先說明,這種忙我可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