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也把女兒送進去,日後出來也能說個好人家。正巧英國公府上也要人,周家的這位表姐就尋了管事的,今天就是要來看人的。
英國公府,下人,好人家,體面。這幾個字在桑喜的腦子裡不停地打轉。若是她也能進英國公府當下人,到時候,她也可以像那個周家表姐一樣穿金戴銀,遍身綾羅。說起樣貌,她也不比周月香差,對就這麼著。
桑喜急匆匆地跑回了家。卻說桑媽媽正揀了幾個雞蛋,盤算著這兩個月存下的,再加上賣魚的錢,就可以換些油回來,到時候再買塊好肉,扯塊好布送給村裡的老秀才,請他好好教導桑財讀書。
桑媽媽正掐著手指盤算著六十個雞蛋能換多少錢,就聽見她女兒桑喜殺豬似的尖叫:“娘,娘!”
桑媽媽不轉身便罵道:“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了?一大早瞎嚷什麼?哎呦!”
來不及收腿的桑喜同轉過身子的桑媽媽撞了個滿懷,兩個人各自仰面摔倒在地,桑媽媽手裡簸箕裡的雞蛋也飛向了空中,隨即紛紛砸落下來。其中兩個正好落在桑媽媽的頭上,蛋清蛋黃劈頭蓋臉地糊了下來。
桑媽媽心疼幾個雞蛋沒了,也不等抹臉,張口就罵:“作死的小蹄子!被鬼攆了?白白毀了幾個雞蛋,你知道這能換多少錢?你當我這是金倉銀庫,由得你這樣?”又瞧見女兒身上穿著新衣,才做的繡花鞋也穿在了腳上,鞋面上還沾滿了溼泥,心裡頓時心疼起來,“你窮顯擺什麼?穿了鞋往泥塘裡滾?你個敗家子,有多少東西讓你這麼糟蹋的?成日裡管吃不管賺錢,你窮騷什麼?”
桑喜一骨碌爬起來,伸手揩了揩臉上濺到的雞蛋清,急忙拉著桑媽媽道:“娘,先不說這些,聽我把話說了再罵。周家來客人了,是那個在大戶人家做事的表姐來了。三輛車呢!都是大的。”
桑媽媽沒好氣地道:“人家來了客人能怎麼樣?你就在那旁邊坐著便是了。你不是把那當成自己家了麼?”
“瞧你說的,我在那裡做什麼,人家親戚是什麼樣?我連人家的丫鬟都不如,讓旁人把我當丫鬟使麼?”
桑媽媽聽她這麼說忽然來了興趣,一時忘了先前是桑喜令自己生氣的:“什麼親戚,丫鬟?你是說那家的親戚還用上丫鬟了?你快說說!”
“我還沒跟她說上話呢,她就把我往外攆。我剛出去不久,就瞧見三輛停在走家。那個親戚是坐來的,真是氣派,身邊還跟著個小丫頭,穿的都比我身上的衣裳料子好。她身上的那件玫瑰紫的衣裳上面繡著……”
桑媽媽現在不是要聽周家親戚身邊的小丫鬟穿的是什麼樣的衣裳,衣裳又繡了什麼花,鑲的是什麼樣的邊。她對這個都沒興趣,有興趣的是那個親戚:“你只說那個親戚就好了。那個親戚是什麼人。”
桑喜瞧了眼火熱的太陽,用手當扇:“娘,咱們進屋說,這裡太熱了。”
桑媽媽拉著她道:“到屋裡去做什麼,就在這架子下面,我也做了事,也聽了你說話,這樣不好麼?你只說那個親戚是什麼人,居然還坐了大車來,我的乖乖。”
桑喜卻是坐了下來,開啟自己手裡的手帕,從裡面抓了瓜子磕起來。
“你從哪裡弄來的瓜子?”桑媽媽見了也摸了兩個磕起來,卻是脆響無比。
桑喜忙包了起來:“這是周家的那個親戚,從城裡來的親戚帶來的,隨手就抓了一把給我。這個天還有瓜子吃,真是有錢。”
桑媽媽一聽是從京城來的,立即丟下手中的東西,驚問道:“真的是從城裡來的?他家還真是有城裡的親戚,我一向還以為他是在說大話。只說有親戚在城裡卻不見來往,真是。你說那親戚是做什麼的。”
“是月香的表姐,聽說是嫁給個做生意的,聽那趕車說的家裡好像沒多大的產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