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養兒防老,他們生了自己,卻生了個麻煩出來,想想孃親不到四十歲頭髮就白了一大半,這些年像樣的吃穿都沒有過,他不能就這麼走了,他有太多的牽絆,他要活下來,也許是老天終於垂愛了他一次,聽到了他的心聲,讓他在鬼門關的路上去而復返,他又醒了。
去而復返的徐氏手裡拿著一碗熱乎乎的雞蛋羹,這是家裡最後一個雞蛋了,早上就蒸好了,當時看著大郞的樣子怕是沒多少時間了,不想大郎當了餓死鬼,家再窮也要吃飽了才上路,好在是夏天,放了這麼久還溫著。
湯小圓的臉正對著門外,門外就是廚房的位置,從徐氏端起那碗雞蛋羹向這邊兒走過來的時候,她就聞著味兒了,要不是怕被發現,她的脖子估計也會隨著徐氏而轉動,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呢。
而且她還要儘快的脫身,無論如何也不能嫁給一個病秧子,也絕不要去陪葬,對,得先回家去,經她這麼一鬧,不知道爹孃該有多傷心,雖然這些日子天天尋死覓活的讓兩位老人操碎了心,可二老一直是很疼她的,湯小圓打定了主意,尋個合適的時機,在以不嚇著這家人為前提下,她要醒過來,然後回家去,想想爹孃看到她還活著應該很高興吧。
湯小圓的美夢就這樣自說自話的編織而成。
鼻息間都是雞蛋羹的香味,躺在地上大腦放空的湯小圓暗暗的想著,這碗雞蛋羹香是香,不過要是再擱點韭菜就好了,而且聽那幾個女人話裡話外再加上剛才那人的劇烈喘息不止的樣子,先不說具體是什麼病症,可病了這麼久陽氣不足是肯定的了,吃點韭菜剛好補補。
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家裡有幾本醫書,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自小她爹就疼他,別人家的閨女學繡花,她嫌針扎手,非要像男娃娃一樣看書寫字,可又因為太懶,這字寫得也不怎麼好看,不過字倒是認得的。
一次她去廂房找小話本來看的,結果就被她翻到了幾本醫書,他們湯家最近三輩沒人學醫,她不知怎麼的卻突然對這個來了興致,不過以她這好吃懶做不肯吃苦的性子來看,這醫術也就學個半吊子,抓藥開方那是萬萬不能的,就全當看個樂子了。
雖然醫術不精,但好在她人聰明,一些簡單的醫理藥性還是知道的,她又愛吃,很多食物的藥性她也多少的瞭解了一些,以前沒事兒就在家指揮她娘給她熬什麼美容養顏的湯湯水水來喝。
且說半倚在床頭的江沅鶴,此刻的他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他要起來,他要站起來,只有身子變好了,他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想要有力氣就要先吃東西,也更因為這是母親親手所做的,他張開嘴,喝了徐氏喂的雞蛋羹,對他來說還是太慢了,這具身體虧損的太多,可在徐氏看來,那速度已經接近狼吞虎嚥了。
“兒子,慢點兒吃。”徐氏大喜過望,拍著江沅鶴的背給他順氣。
一碗雞蛋羹已經下肚,他覺得還不夠飽,只有吃飽了他才能跑能跳。
兒子想吃,可是已經沒有了啊,徐氏有些為難,她這個當孃的可真沒用,連多一個雞蛋都不能給兒子吃,江沅鶴看出徐氏臉上的尷尬,這才想到,家中只有三隻雞,一隻公雞兩隻母雞,兩隻母雞輪流著下蛋,也就能保證自己一天只吃一個雞蛋,為此二嬸還十分的不快,二嬸家的弟弟二郎江沅昊和大妹玉蓮都沒的吃。
“糊糊,糊糊。”江沅鶴的氣息微弱,身子太虛,無力說一句完整的話,只能挑重要的說。
沒有雞蛋可還有糊糊,對啊,徐氏擦掉眼淚,道:“好,好,娘這就給你去拿糊糊去。”
可剛一轉身,徐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而且比之前的更兇更猛,兒子久病床前,每天吃一碗雞蛋羹都要喂半個時辰才能喂下去,現在吃的這麼快不說,還要再加些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