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未給他好臉色,嬌縱一瞥:“我不知道,大抵是又新見了個漂亮宮女吧?”
他聞言將寬厚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哄小孩兒似地輕輕拍:“怎麼了?朕的酥酥吃醋了?”
沈凝酥心下嘆了一口氣,覺著男人可真真是天底下最花心最善變的。
可嘴巴上哪兒敢這麼說,只是笑笑:“以後宮中姐姐妹妹多了何等熱鬧,妾身想,皇上這麼喜愛米答應,一定會把最美的綾羅綢緞都送給她吧?妾身好生羨慕。”
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斷地眨巴眨巴,任誰看了都會心軟三分。
“這有何難,開春後江南織造局又有新的布料衣裳上貢了,到時朕讓你第一個挑,喜歡什麼挑什麼。”
“多謝皇上,皇上待妾身最好了。”
沈凝酥高高興興地朝梵昭湊過去,在他臉上落下甜甜一吻,哄得男子心裡美滋滋的。
“對了,方才皇上說今日見著了誰?”
“朕今日見著了小妹的夫君公孫軒,他昨兒夜裡抵京,朕想著等開春了帶你同他一道去駱城一趟,順便看望小妹。”
梵昭口中的小妹,是太妃許氏唯一的女兒,名為富蓼。
因許氏與當今太后交好,梵昭自小便望著她長大,感情融洽如一母所生的,後來富蓼到了成婚的年紀,先帝舉國為其挑選夫君,最後公孫軒在眾王公貴族中脫穎而出,才結成了這一樁良緣。
“駱城?”沈凝酥眸光閃動,開始在腦海裡幻想那傳聞中充滿神奇色彩的邊境小城。
“怎麼了?你不想去嗎?”
“妾身想去。”沈凝酥將自己的胳膊往梵昭脖頸一攬,故意裝作難為情的樣子,“只是妾身記得先前皇上答應了開春要帶我回沈府的,如今……如今又有去駱城的計劃……”
她刻意未將話說完,低頭沉思著,目的卻已不言而喻。
偏偏梵昭就吃她這一套,用手指在女子挺翹的鼻樑上輕輕地颳了一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朕是天子,自然不會食言。”
女子聞言仰起頭,露出圓溜溜滿懷期待的眼睛,吧唧一口親在梵昭臉上,又撅著唇討吻:“妾身就說吧——皇上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男子,最最最好的夫君。”
梵昭被她逗得眉開眼笑,恨不得將眼前嬌滴滴的小姑娘時時刻刻帶在身旁。
到了翻牌子的時間,敬事房的首領太監高真遠遠地朝廊下走來。
洪廣見了他,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哎喲我說你可真實誠,皇上既在這朝雲宮,十有八九就是在這兒宿下了。”
那高真不敢怠慢地朝洪廣行了禮:“洪公公,您是不知道咱家的難處,若是我連牌子都不呈到皇上前頭,又恐別的小主說我未恪盡職守,畢竟誰不期待著侍寢呢!”
洪廣聽了他的話覺得有道理,點點頭:“也是,我們做奴才的差事難辦,那公公請在此稍候片刻,我即刻去通傳。”
“有勞了。”
沈凝酥聽說要翻牌子,滿臉堆著機靈的笑。
“怎麼了?”
“沒事兒,妾身就是好奇今夜皇上翻誰呢?”
“嗯……你與方美人關係不錯,先前你又常常勸朕要雨露均霑,莫不就翻她的吧?”
梵昭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眼前女子的神情,見她皺著眉勉強撐著笑意,心底覺著有趣得緊。
“新得寵的米答應也是個溫婉可人的。”
“哎……”沈凝酥急急地攔住男子拾起雕花木牌的手,“米答應不是自受了範才人的罰後著了風寒,身子一直不好嗎?”
“也對,那愛妃說朕該翻誰好呢?”
“皇上討厭。”沈凝酥知梵昭有意逗她,轉過身不去看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