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枕頭憤然朝梵昭砸去。
梵昭避讓不及,枕頭直直砸到了他臉頰上,瞬間隱隱辣痛。
這一幕嚇得一旁的祝劉氏哆哆嗦嗦,連說話也不利索了:“我女兒痛失愛女,失心瘋了,皇上莫與她計較。”
一向金尊玉貴之人哪裡受過這般氣,只見他神色陰鬱,似乎仍在極力憋著一口氣,話語涼薄:“難道華音就不是朕的愛女了嗎?你們一個二個發瘋,朕又該如何?非得陪著你們一塊兒瘋夠了鬧夠了,才配為人父?”
眼神卻是直勾勾盯著祝桃雨。
這一盯,將她盯得心驚膽顫,下意識朝後挪,卻咬死不鬆口:“總之我不會同意讓華音屍首被仵作剖開的,他們是什麼人也配這般對待我華兒?如若不然我便死給你看,皇上就等著替我母女二人收屍吧!”
“混賬東西。”梵昭氣得一腳將宮燈踹翻,見那母女二人受了驚嚇,又無奈地揉揉眉心,語氣緩下來,“那劉嬤嬤如何想?”
“我?皇上,看在您幼時我曾奶過您的份上,求求您挑個好日子厚葬華兒吧!莫再讓那什麼齊皇后在這之中摻和了,華兒那麼小,那麼可憐,就莫要再折騰她。”
祝劉氏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
哭聲惹得梵昭心煩。
他坐到椅子上沉默思考了許久,再說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好,只是你們要想好了,厚葬之後再無開棺一說,華兒之死便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了。”
“自然是想好了,總之我不願我兒受苦。”
而此刻祝劉氏才終於從梵昭的話裡反應過來一二:“皇上的意思是說華兒也許不是帶疾而亡?”
“這也僅僅是朕的猜測,具體如何唯有仵作一驗方可知。”
看著茫然的二人,梵昭站起身:“未時前派人到嘉德宮傳話,你們拖得,華兒拖不得。”
言罷,便大步流星往殿外走,到了快邁出門檻時又頓住腳回頭看了床榻上憔悴的人兒一眼:“失去華音朕心裡也難受,你……你也要保重自己。”
聽了這句話,壓抑著自己情緒的祝桃雨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哭聲驚得後院樹梢上的鳥兒展翅飛遠。
一縷縷陽光劃破雲層照耀萬物,卻如何也暖不了這飄浮著哀愁的蘭若宮。
祝劉氏看到自家女兒如此也是心疼得緊,她一把老骨頭了,此刻卻要強忍著悲傷去安慰女兒。
一把將祝桃雨摟在胸前:“阿桃乖,阿桃乖,你們都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只要好好活著,什麼都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