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對旁人發作,大為悶悶不樂。
洛妃許是懷了孕的緣故,臉上掛著的笑容比平時裡多了許多,通身散發著溫柔的氣韻。
希妃見了她那副樣子不免窩火——這麼多年好容易母憑子貴能與鄭姜平起平坐,如今鄭姜一朝有孕,若日後生的還是個男孩,自己又要被壓一頭。
在除夕這樣的好日子誰也不敢惹是生非,夜宴上長公主被賜名為華音,令方才還心懷恨意的希妃心情大好,彈了一曲琵琶。
緊接著,日日盼著能在此夜大出風頭以吸引皇上目光的眾嬪妃也紛紛坐不住,接二連三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因此夜宴進行得還算祥和圓滿。
沈凝酥喜歡熱鬧,卻不喜歡這樣各懷鬼胎、鬧鬧哄哄的宴席,剛過了亥時便已經昏昏欲睡了。
梵昭的目光時不時從她身上掠過,她的一舉一動其實他都清楚得很。
見她一手託著腮,眼皮耷拉著,心想她今夜確實喝了不少梅子酒,還以為她不勝酒力,於是吩咐了自己的一支侍衛送她回宮休息。
剛出了秋水閣被冷風迎面一撲,沈凝酥沒了睏意,透過輦車的木窗與洪公公講話。
“公公每年除夕都是在宮中過的嗎?”
“回小主的話,老奴自打跟在皇上身邊伺候,就都是在宮中過除夕了,只有一年老奴母親西去,老奴在家中待料理好喪事,進宮又恐衝撞了皇上,所以那一年在家中過。”
“辛苦公公了,今日我出宮門時特意叮囑小廚房煮了臘八粥,味道雖不如家裡的好,卻也足夠暖暖身,若是不忙,一會兒請諸位喝上一碗再走。”
“小主的美意奴才等人心領了,只是今夜宮宴忙碌,咱們若是不早早趕回去,只恐皇上那邊急著用人。”
到了朝雲宮,眾人畢恭畢敬地恭送沈才人。
這些人除了洪廣外,餘下的侍衛進宮少說也有三五年了。加上先帝的那些嬪妃,伺候過的小主少說也有數十位了,可能像沈才人這般真心實意關懷下人,把奴才當人看的小主,並不多見。
於是也是打心底裡對她生出幾分敬意。
沈凝酥倒也不再虛留他們,只是轉頭朝清絮遞了個眼色,銀錢打點自不在話下。
約莫丑時,宮下已是四處寂靜,沈凝酥不知怎的身上倦怠得緊,早早的睡下了,宮人見自家主子沒興致守歲,也都紛紛各自歇息。
迷迷糊糊間沈凝酥覺著自己腰肢被人一陣摸索,嚇了一大跳,急忙抱著錦被護住胸口躲到床角,呵斥道:“何人如此大膽?”
“酥酥,是我。”
梵昭溫柔地回應她,方將女子陡然升起的驚駭之意壓了下去。
她並未覺著欣喜,言語中帶了幾分被吵醒的壞脾氣:“皇上怎的偷偷摸摸過來也不言語一聲,莫不是要把妾身嚇死才高興?”
她丟了個軟枕朝他砸過去,絲毫不顧尊卑之禮。
沈凝酥的小性子梵昭一貫是瞭解的,倒也不生氣,反將她拉至懷中輕言細語的安撫:“酥酥莫鬧,都怪朕不好。”
“朕剛結束了宴席過來,是真想你想得緊,又怕擾了你的清夢,所以才沒讓下人驚動你。”
她哪裡能知道,今夜爭寵獻寶的嬪妃數不勝數,可他心中只有她,完全沒有理會旁人。
“若是怕擾了妾身的好夢,倒不如不來的好。”
“沈凝酥,不可嬌縱。”
他的語氣嚴肅了幾分,可懷中那人並不怕,只一個勁地更加往他懷裡鑽:“妾身說的難道沒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你這脾氣就跟小貓似的,睡不好還要鬧覺。”
只見女子打了一個哈欠,看樣子是真的困極了,說話也愈發沒頭沒尾:“明兒個妾身想吃鳳梨酥,不過太甜,若是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