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拒絕得了,鍾思渡稍稍怔了一下,敏感地注意到他說的是“去”而不是“回”,心裡冒出股說不出的滋味,溫聲頷首:“自然可以。”
昨晚的宮亂髮生得突然,但蕭弄早料到了德王會反撲,派人都準備著,所以解決得也快。
變故是悄然無聲發生的,除了京中的巡防比以往嚴密了些,倒也沒影響京中百姓的日子。
鍾宴笙上了淮安侯府的馬車,趴在車窗上朝外面看,微微醺然,飄忽忽的,看著長街上一如既往的安定氣象,心裡很滿意。
鍾思渡坐在對面,看著鍾宴笙,許多話湧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
當初他剛回侯府的時候,想把鍾宴笙趕走,把自己的身份拿回來,沒想到鍾宴笙本來就不想佔著他的身份,等他恢復了世子身份,一回頭才發現,鍾宴笙已經走遠了。
心裡千般滋味難以言說。
喝了酒後腦門發熱,鍾宴笙吹多陣涼風后,打了個噴嚏,頓時不敢再貪涼,放下車簾子。
吹了會兒風,他腦子又清醒了點,回過頭認真地對鍾思渡道:“有句話早就應當對你說了,可是一直沒機會。”
鍾思渡的心跳漏了半拍:“什麼?”
鍾宴笙認認真真道:“對不起。”
雖然錯不在他,但的確是因為他,鍾思渡才會流落在外那麼多年的,於情於理,他都應當對鍾思渡說聲對不起。
沒想到鍾宴笙冷不丁地道了個歉,鍾思渡默然半晌,大概猜出他的意思,良久,搖搖頭:“……都過去了。”
鍾宴笙抿唇朝他笑了笑。
因為鍾宴笙先開了口,馬車裡的氣氛也沒那麼凝固了,鍾思渡也不想再談那些,看著鍾宴笙彷彿連頭髮絲都被人仔細對待著的樣子,艱澀地問:“定王待你……如何?”
鍾宴笙晃晃小腿,因為酒意還沒徹底清醒,不經意就把心裡話說出來:“哥哥待我很好呀。”
哥哥?
鍾思渡的表情瞬間很難言描述。
鍾宴笙也沒發現問題,察覺到馬車停下來了,掀開車簾往外一看,見到了久違的淮安侯府牌匾,眼睛亮晶晶地自個兒往馬車下跳。
昨晚變故發生之事,蕭弄派來守在淮安侯府的
黑甲軍先一步出手,將老皇帝插在淮安侯府的人全部抓走了,籠罩在淮安侯府頭頂的陰雲也似一散。()
不過鍾宴笙的突然到來還是讓侯府的下人們驚大於喜,連忙去通報了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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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急匆匆趕到中庭時,正見到鍾宴笙披著狐裘走進來,漂亮的少年被狐裘襯得格外柔軟,她的眼眶登時就紅了,捂著嘴壓抑了會兒情緒,還是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表情有如夢中:“迢兒?”
鍾宴笙乖乖低頭讓她摸:“母親。”
他的孃親是母親,侯夫人也是母親。
他沒有見過生母,但他知道母親很愛他,侯夫人沒有賜予他血肉,但待他也如親生一般。
更何況當年他是早產生下來的,身子應當十分孱弱,若非侯夫人將他換走,他可能都活不下來。
鍾宴笙覺得,母親應當不會介意他叫侯夫人母親的。
侯夫人猜到了鍾宴笙已經知曉自己身份了,聽到鍾宴笙這麼叫自己,眼淚都要下來了,被鍾宴笙和鍾思渡扶著進了屋,方才穩定了情緒,擦著眼淚望著鍾宴笙。
這些日子京中的一切變故侯夫人都知道,實在叫她又是擔憂,又是驚訝,擔憂鍾宴笙會出事,也驚訝總是乖乖的、身子也不大好的鐘宴笙會與蕭弄做那些事,不到一年,印象裡孱弱的小兒子變得沉靜了許多。
又似乎不那麼奇怪,這孩子身上流淌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