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發現她居然沒有如往開口趕人,「咦?你不趕我走了嗎?」
曲瑤光眸帶深意的凝望他半晌,掌心接住一朵飄落的雪花,看著它融化,紅唇輕掀道:「反正怎麼趕你都不會走,所以我只想給你一句話,你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亓官沂看著她的側顏,唇邊漾起笑,他牽過她的手,輕輕在上頭印下一吻,瞳眸直對上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說:「那就,走不了吧!」
從遇到她開始,他就註定再也離不開了。
雪落,紛飛。
一道黑影悄聲自窗中飛出,許久後,另一道身影自迴廊暗處走出,遠處微弱的燈光輕照出容顏,隱約可見是名女子。她靈巧地轉進房間裡,看見空無一人的房後,唇角露出一抹澀笑。
她坐在床沿,小手撫著床。風吹開了窗子,燈火照清了她的臉。
是穿著夜行衣的曲瑤光。
披在身後的髮絲與黑衣融成一色,垂落頰邊的發半掩住她的神情,微弱搖曳的火光勾勒著曖昧不明,秋眸裡波光閃爍著。
「那個笨蛋……」久久,她喟嘆出聲。
這幾天夜不睡覺,就盡幹這些事嗎?在她死命想將他推出這盤局時,他早已在這局裡大鬧特鬧,他不知道這樣可是在玩命嗎?
雖然,她知道他並不如表面那般簡單。
曲瑤光輕撫著手腕上仍發疼的五指印,眸色又暗了。
她是該問個明白,還是要裝胡塗?她是該留在這裡等著他回來,還是要……
雪依舊下著。
她輕關上房門,靜聲離去,靜謐的房間象是從沒人來過,依舊等著主人歸來。
「這次聽說是左相宅裡鬧鬼了。」又來喝茶嗑瓜子的南宮謙,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閃眼。
曲瑤光半掩著眸,努力別讓眼睛被閃到。
「是嗎?」她淡淡的回答,沒有特別的情緒。
「將軍,你難道就沒別的反應嗎?」像大笑幾聲也好啊!害他百忙之中抽空特地來告之卻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哈,真好。」她意思意思的做個樣子,然後再斜睨他一眼,一臉「這樣可以了吧」的樣子。
「……」
「沒別的事了?」她看著陷入沉默的南宮謙,挑眉問。
「沒了。」
「那不送了。」直接下逐客令。
「……」
冬風吹,捎來些許寒意。
曲瑤光走過迴廊,果如預期的又看到打盹的亓官沂,扯扯唇,她走向他,停在他面前。
亓官沂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她黑色的鞋及袍子,他順著袍子往上看,對上她的眸。
髮絲半束,還有幾綹垂在頰邊隨風吹動。外袍被風吹得啪啪作響,被風吹落的梅瓣落了彼此一身,卻沒人先動。
風吹動,兩人的髮絲纏繞著,卻沒人想解開。
——那就,走不了吧!
走不了的是他,也是她。
何時,纏繞的情絲將她勾住,他的存在像細絲,一點一滴地纏繞住她,當回首發覺時,卻已經離不開。
他的付出她看在眼底,玩命的舉動只為留在她身邊。
這樣的他,好傻。
可是,甘願被他纏住的她,更傻。
凝視著他的眸,微涼的嗓音柔柔地響起。
「十八年後,你會在哪裡?」曲瑤光朝他伸出手,秋眸定定望著他,眼底有著決心。
阻止不了,那就不要阻止吧!將所有的理性都拋掉,讓她任性一回。
如果地獄有他跟隨,那麼,地獄似乎也不再那麼可怕了。
聞言,笑意躍上亓官沂的唇。
「十八年後,我會在你身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