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累得慌,說話這才失了分寸,還請你多多體諒了。”太夫人握著宋老夫人的手說道,又道:“我知道妹妹的意思,我也很喜歡玥娘這個孩子,只是孫子們的婚事兒子兒媳都有主張,我這個老太婆也不好和他們強來。不過你放心,玥孃的親事,我一定幫你擇門好的。”
宋太夫人的心氣依舊不平,什麼做不得主,還不是不滿意玥娘?也不想想當年若非是自己幫著她,她哪有今天太夫人的尊榮風光?
“嫂嫂的難處我也知道,我們宋家如今敗落了,配不上楊家郎君了,倒是妹子我痴心妄想了。”宋太夫人揉著眼眶語氣惆悵,“嫂子也不必為玥娘費心了,我那兒媳高氏已經不中用了,我這個祖母自會為她們多辛苦些了。”
太夫人神情有些尷尬,不由得有些惱劉氏說話太直接了。便將目光看向了大夫人。大夫人雖然太夫人之間有些心結,這個時候也不會故意拆臺,淡淡笑道:“姑媽帶著一家子回來,便是一家人,何必說得這樣見外?別的不說,只說玥娘和珩孃的相貌,說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並不難。姑媽就放心吧。”
大夫人在說“門當戶對”四個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其中的意思也是不言自明的。
宋老夫人非常生氣,楊二郎也就罷了,那是嫡出的嫡出。可楊三郎不過是庶子,玥娘配他那是綽綽有餘的,玥娘竟被大夫人嫌棄了?她自覺被侄兒媳婦打臉了,便起身對著太夫人悲切道:“嫂子你也別再說什麼了,是妹妹我沒有自知之明,還以為自己是楊家的姑太太,事兒有得商量,卻不想被人如此嫌棄!我看我們家在楊家住著也是被嫌棄的,明日我就使老僕出去尋合適的房舍搬出去。嫂子好生歇著吧,我明日再來和你說話。”
宋老夫人瞧也不瞧大夫人和二夫人,故作傷心地離開了,心中卻是真的怒了,直將兩個侄兒媳婦給恨上了。
太夫人面色複雜,苦笑著長嘆了一聲,看向兩個兒媳道:“何必將話說得這麼難聽?我知道你們不想要玥娘做兒媳婦,但不能好好說嗎?你們可別忘了,二郎、三郎要相看媳婦了,老三家的四郎阿淨也是一樣呀。”
劉氏一愣,四郎楊淨?那不是老三家的獨苗苗嗎?太夫人不是一向不喜歡提老三一家人的?大夫人卻皺起了眉頭,三弟最起碼現在還是個官,他雖然是庶出的,但是他的兒子卻是嫡出的,怎麼可能娶宋玥娘?太夫人也太想當然了點,這分明是噁心老三一家麼。
“只怕三弟和三弟妹對於四郎的婚事已經有了打算了。”
太夫人不以為然地道:“我是他們的嫡母,四郎的婚事我過問一句並不過分。”她突然覺得這個主意甚好,老三那混賬東西已經許多年沒有回來了,若是給四郎楊淨定下宋家玥娘為妻,老三定會回來的。至於老三是否更加憎恨自己這個嫡母也無所謂了,反正老三夠憎恨自己這個嫡母了。
大夫人覺得太夫人是老糊塗了,見她堅持,她也不多勸什麼了。反正等到真提起事情的時候,丟臉的是太夫人自己。
“母親,二郎的事兒外頭各種傳言都有,有些事情是瞞也瞞不住的,如今我們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也不能輕饒了二弟,不然下次不是連累一個人,只怕將整個楊家都拖累了。還有二弟薦來給小娘子們教授書法的鄒應,名聲也是風流在外,我看得及早將他給辭掉才成。”
劉氏雖然惱恨丈夫做事連累的兒子,但是當大夫人提出要教訓丈夫,她又不高興了,捏著帕子,瞪著紅腫的雙眼嚷道:“大嫂這是什麼意思?二郎受了傷我家官人也不好受,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還要怎麼罰他?他也是快做祖父的人了,大嫂就想看到他在晚輩面前抬不起頭麼?”
大夫人氣極,瞟了眼劉氏,當年也是水晶心肝的伶俐人,怎麼現在就這麼蠢了呢?果然是夫唱婦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