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不得不想到房俊身後的房玄齡,再延伸到房玄齡身後的山東世家。
關隴世家是最早靠向李二陛下的,“玄武門之變”更是出了大力,一舉將李二陛下推向至高無上的寶座,獲得的政治回報自然也是極其豐厚。
山東世家卻是棋差一招,將寶押在隱太子李建成身上,最終大敗虧輸,血本無歸。
所以,貞觀前十年,是關隴世家的十年,山東世家偃旗息鼓,異常低調,生怕惹惱了李二陛下,招致滅頂之災。
現在時局穩定,這些老古董又要冒出頭來搞風搞雨了嗎?
李泰是真的害怕,山東世家的實力深不可測,一旦跟李恪站在一起,絕對會是自己謀奪大位的最大阻力。
所以今日他才會親至,來向房俊身後的人釋放一個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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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家的莊子不大,但是前廳卻異常寬敞。
廳中沒有擺設尋常可見的坐塌,而是一趟一趟整齊的放置著胡凳,沒有案几,所以廳裡很坐很多人。
李恪和李泰到達的時候,廳裡已有不少先到者,見到兩位親王殿下,趕緊起身施禮。
李恪笑著說了幾句,同李泰坐到最前排。
一個年輕的房府僕人主持這次的品鑑會,正主兒房家卻是蹤影不見。
便有人不滿的叫道:“那房二著實無禮,吾等應邀前來,他卻臉面都不露,實在過分!”
有人便一同鼓譟。
李泰撇撇嘴,心裡頗為不屑,若是房二在此,你敢如此說話?大嘴巴抽你……
他突然覺得,房二這貨兇名在外,雖是聲名狼藉,但人人害怕皆不敢惹,何嘗不是一種暢快?而自己貴為親王,卻要整日裡帶著面具,曲意奉承,著實憋屈。
那房府僕人雖是年輕,氣度卻是不凡,並不因現場鼓譟而驚慌失措,從容笑道:“二郎身負要事,已經前往宮中,今日之會有小的主持,諸位貴人勿怪。話說回來,此次品鑑會,品鑑的乃是稀世珍寶,二郎在與不在,倒是次要。”
眾人一聽房俊居然去了宮裡,不僅心裡奇怪,那貨不是被陛下嚴令不得回長安嗎?何事又被陛下召回?
莫非,便是為了這件所謂的稀世珍寶?
有人說道:“那珍寶現在何處,何不快些拿出來,讓吾等一觀?”
房府那僕人自是房四海,這小子前幾日剛被房俊任命為“玻璃商會”的負責人,正是躊躇滿志之時,居然毫不怯場,當下便道:“諸位即是心急,在下也不賣關子,來人,把寶物請上來!”
便聽得有人在偏廳應了一聲,不知為何卻把窗子上的布簾放下,大廳之中頓時光線一暗。
唯獨房四海所在之處,光線明媚。
如此一來,光線自是將房四海照得清清楚楚。
眾人正自奇怪,便見到兩個僕人抬著一個精緻的木箱,輕手輕腳的走到房四海身前,將木箱輕輕放在地上。
房四海伸手開啟木箱的蓋子,從中取出一物。
人皆有好奇之心,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看這個被房二吹噓得不著邊兒的寶貝到底是何物,就連李恪與李泰也不能例外。
但見房四海珍而重之的將手中之物放到面前一個高腿案几上,是一個小一點的木匣。
房四海輕輕揭開木匣的蓋子,探手進去。
眾人皆屏住呼吸,眼見一瞬不瞬的看著,如此層層保護,會是何等珍寶?
大廳裡鴉雀無聲。
房四海板著臉,強忍著笑,開啟木匣,從裡邊拿出一個——木匣。
沒錯,還是木匣……
眾人都有些呆滯,傻傻的看著這個又小了一號的木匣,呆呆的定了片刻,暴起一陣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