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作藩,盤石維城”
這是李世民的理想,所以他在貞觀十年的時候,將自己的弟弟和兒子分封天下,世代為王,拱衛中央。
作為牧守一方的王子,在齊州地界,一定程度上來說,齊王李佑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所以,當齊王李佑出現在房府,闔府上下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中門大開,除去留有兩個嫡孫守靈之外,其他人全部出門迎接,便是此刻在府上的一些親朋好友,也一律位於大門兩側。
房家擺出僅次於迎接聖駕的規格,來迎接齊王李佑。
李佑還是那一副面青唇白、清秀俊俏的紈絝樣兒,哪怕是牧守一方,也未見多上幾分穩重。
一溜車駕停在大門外。
李佑穿著一身團龍蟒袍,脖子上圍了一個雪白的狐皮圍脖。揹著手,溜溜達達的往大門裡走,身後王府藩衛各個虎背熊腰,全副武裝,凜然肅立,一股威武冷峻的氣勢撲面而來。
一直走到房遺訓面前,才站住腳步。
房家人躬身立在大門兩側,男在前,女在後,盡皆身穿縞素,披麻戴孝。
房遺訓恭聲道:“恭迎齊王千歲。”
李佑撇撇嘴,一臉不耐煩:“得了得了,搞得這麼隆重,不還是些花架子?嘴上恭恭敬敬的,心裡頭指不定怎麼罵我呢……咱也不在乎這些個虛禮,速速引著本王前去為老爺子弔唁一番,然後就各忙各事,本王急著回去吃酒,你們也樂得輕鬆。”
房遺訓無語,心說您咋這麼實在呢?
只好說道:“殿下親自登門,房家上下莫不榮耀感慨,銘感五內……”
這本是客套話,房玄齡的大哥去世,李佑親自登門弔唁,合乎官場禮節,正是題中應有之意,若是他不來,才是大大的失禮,搞不好就要被言官彈劾一把,噁心一下。
誰知李佑聞言,反倒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一笑,說道:“大郎如此說話,可是對本王心存怨念,把本王記恨到骨子裡?”
眾人大驚!
話能這麼說麼?
房家好歹是公卿之家,房玄齡不僅有從龍之功,現下更是陛下倚為臂膀的當朝僕射,你追上門來滿嘴放炮,這是要把房家徹底得罪光嗎?
這位齊王殿下,還真如同傳說那般……
房遺訓面色漲紅,心中惱怒,能作出擋人祖墳之事,還不讓人生氣?卻不知怎麼回話好,只得低著頭,應了一聲:“在下,不敢!”
李佑似笑非笑:“是不敢,而不是不恨,對吧?”
眾人都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逼著房家撕破臉的節奏麼?
不算房家人,一干賓客也都是同房家交好的,此時雖不敢站出來表示憤怒,但心裡難免對李佑的言辭惱火。
人家還在辦喪事呢,這麼幹可是有些過分了!
眼見大哥氣得滿臉通紅,性子暴躁一些的房遺簡心裡大怒。
怎麼著,如此咄咄逼人,你便是親王又如何,還敢把我房家斬盡殺絕了?
當下就欲站出來,怒斥李佑一番,卻被人在身後拉住了衣角。
房遺簡一回頭,就見到房俊從自己身後走出來,一張黑臉似笑非笑:“多日不見,殿下可無恙否?”
李佑見到房俊,心裡沒來由的一顫,愣在當地。
這楞慫……啥時候來的?
他這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突然有一人大喝道:“護駕!護駕!”
一眾王府藩衛雖然莫名其妙,卻條件反射一般舉步上前,刀出鞘箭上弦,將齊王李佑團團圍在當中。
眾人大譁,齊齊變色,不由自主的都後退一步。
房遺訓更是勃然變色,李佑這是要幹嘛?
唯有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