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女子……
李恪奇道:“二郎果真作了什麼佳作?”
旁人都訥訥不言,沒法說啊,那一首曲子他們大都聽過,那簡直就是將姬溫的麵皮血淋淋的剝下來丟地上,太狠了……
房俊斜睨著姬溫:“瘟雞兄,真的要某作一首?”
姬溫咬著牙,恨恨道:“房兄,莫拿別人的名字玩笑!”
若不是有李恪在場,姬溫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當然,就算李恪不在他也不敢,因為他有自知之明,論詩詞文學那是他的長處,可論起拳腳,他打不過房俊……
房俊略微點頭,痛快得道歉:“對不起,瘟雞兄……”
高陽公主無語,這人……太憊懶了!
姬溫差點氣死,卻也拿房俊沒法,只得壓制著怒氣,咬牙道:“房兄請!”
房俊正色道:“瘟雞兄既然看不上市井俚曲,那麼在下便從善如流,如你所願,作一首正兒八經的……市井俚曲!”
他左一句瘟雞,右一句瘟雞,姬溫覺得自己已經免疫了……
可房俊這句話說得,卻讓在座諸人都哭笑不得。
這麼捉弄人,真的好麼……
“噗呲……咳咳咳!”
卻是高陽公主不愛看房俊牛哄哄掌控全場的表現,低頭喝了一口茶,卻被房俊這句話裡的驚天轉折逗得笑出來,把茶水嗆進鼻腔,咳得狠了,眼淚都出來了……
李恪嚇了一跳,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麼喝個茶也這麼不小心?好些沒有?”
高陽公主順了順氣,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依舊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卻瞪了房俊一眼,那意思是說:都賴你!
房俊無語,你喝茶水嗆到,也怪我?
無意跟她糾纏,他根本沒有如同眾人想象那般什麼構思什麼思考,望著閣子外明媚的日光,然後回頭看著明月姑娘,張嘴便漫聲唱道:“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
李恪也好,姬溫也罷,甚至是在座所有人,都有些理解不能。
咱且不說這平白得無限接近於白話的詩句,單單這詩意就驢唇不對馬嘴好不好?
哪裡有月亮……
不過緊接著,卻是恍然,這“天上月”,莫非是指的明月姑娘?
唯有高陽公主差點咬碎了一口小銀牙,粉拳在桌下攥得緊緊的,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在這個黑麵神臉上來一拳!
好歹本宮也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你個臭黑麵神居然當著我的面敢調戲名|妓,真當我李漱不存在呀?
卻聽房俊續道:“……夜久更闌風漸緊,與奴吹散月邊雲,照見負心人……”
閣子裡一片安靜。
這首詩……怎麼說呢,一如房俊以往的風格,開頭平鋪直敘,然後氣勢陡然拔起,最後收尾必是緊扣主題,不說振聾發聵,亦是令人盡享極其深刻。
但是,太損了……
越是好詩,越容易流傳,若是一首經典,流傳個幾十上百世不成問題。
幾乎可以想見,如同魏王李泰被那首《賣炭翁》搞得聲威大減,這首詩自此間外傳之後,姬溫必然步上魏王的後塵,甚至猶有甚之。
哪怕男尊女卑的思想再如何浸入骨髓,似姬溫這般為了前程富貴拋卻舊愛、從而導致一個痴心女子墜入風塵的作為,也極為令人不齒,必然會被那些標榜道德高尚計程車林清流所厭棄。
偷偷摸摸的做什麼是一回事,做完之後被別人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曲《白狐》,令士林對那個痴心一片卻遭遇悽慘的紅袖姑娘抱以同情的同時,亦即是敬佩;而今這麼一首尚不知名字的詞作,足以將一個文人士子的所有名聲信譽一舉擊潰。
姬溫面色慘白,渾身顫抖,沒有人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