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回到宮裡,住進高陽公主的寢宮,日夜照拂。
長孫衝失蹤之事早已傳遍關中,長樂公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若說以往只是夫妻之間的矛盾,尚有可以轉圜的餘地,那麼這次就算是徹徹底底為她和長孫衝的婚姻畫上了一個句號。李二陛下可以顧全方方面面的關係放長孫衝一條生路,允許他隱姓埋名遠離關中,卻絕對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女兒與謀逆者糾纏在一起。
在宗正寺,長樂公主與長孫衝的“和離文書”早已備案歸檔,只是未曾對外宣佈而已。
至於小正太李治能夠得到一份禮物,則是房俊順手為之。
不管怎麼說,這小傢伙都是歷史上的高宗皇帝,雖說現在歷史已然變得有些離譜,可誰知道這小子最後會不會仍然如同歷史上那般撿了桃子,當上皇帝?
不必過分討好,可若是得罪這小子,可就犯不上……
到了高陽公主的寢宮,早得了訊息的侍女秀玉在門外迎候。
她是高陽公主的貼身侍女,如無意外,按照皇家的規矩,公主成親之後她是要一同嫁到夫家的。再按照慣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她會成為“通房大丫鬟”,照顧公主和駙馬的生活起居。
驪山行苑內附的突厥人犯闕,是房俊捨命將高陽公主和她塞進炕洞裡,然後拼死引走突厥叛軍。
能夠跟著公主嫁給這麼一個有擔當的男兒,夫復何求?
況且前些時日公主負傷,秀玉跟著住在莊子裡,親眼見到了房俊對於家中的侍妾和侍女的和藹可親,越發覺得房俊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
只是以往駙馬對自己公主好像有些偏見,對於這樁婚事很是牴觸,曾經有過各種各樣的流言,說是駙馬想要退婚。
甚至有過西明寺的誤解……
不過,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公主為駙馬擋的這一箭,自己差點送命,卻贏了駙馬的心……
見了房俊到來,秀玉很是親熱的向前邁了一步。
可是……
看著眼前這張有些黑、稜角分明很是帥氣的臉,秀玉張了張嘴,卻愣住了。
該怎麼稱呼呢?
侯爺?
爵位被削了。
尚書?
官職被擼了。
駙馬?
還沒成親呢。
二郎?
顯得過於親密了。
小丫頭有些傻眼……
“這個……那個……”小丫頭期期艾艾,急的俏臉漲紅手足無措。
房俊卻是皺起眉毛,看著直跳腳的小侍女,心說今天什麼日子,怎地見的人都奇奇怪怪的?這丫頭莫不是屁股上長了東西?
“什麼這個那個的,這是幹嘛呢?”房俊站定,奇道。
“啊……殿下等著您呢,命奴婢前來迎接……”小侍女急的沒法子,乾脆含含糊糊的,不稱呼。
房俊“哦”了一聲,奇怪的瞅了這個頗為古怪的小侍女一眼,抬腳入內。
秀玉總算是鬆了口氣,手腳麻利的引著後邊的內侍,將房俊帶來的禮物搬進殿內。
殿內充盈著淡淡的香氣,不似檀香,不似花香,清淡而雋永,甚是好聞。
地上鋪的是光滑如鏡的金磚,承塵上繪著鮮豔的彩色繪飾,掛著羊角宮燈。中堂一幅梅花傲雪圖,四角擺放著不知什麼鳥造型的青銅三足香爐,那聞之令人心神舒暢的味道正從那香爐中嫋嫋散開。
殿內格式傢俱玲瓏纖巧做工精細,擺放也頗具匠心,很有一股清爽整潔的韻味。
一個風姿綽約的身影,盈盈俏立在殿內。
一襲素白的長裙,身姿纖弱,腰如縞素,烏黑的秀髮在頭頂盤了一個不知名的髮髻,用一根白玉簪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