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己方的人馬全都各自為戰,全面落於下風,哪裡有人顧得上他?
只得色厲內荏道:“房二,你敢動我一下,信不信本王在陛下面前參你一本毆打皇室宗親,居心叵測,意圖謀反?”
房俊覺得這貨腦袋有病,你以為你說了,陛下就信?懶得跟這貨墨跡,他追那幾個倭國使節沒追上,正好拿李孝友出出氣,嘴邊掛著獰笑,一步步向李孝友走過去。
距離李孝友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倏地眼尾閃過一條身影,房俊嚇了一跳,本能的向旁邊一閃,便見到魏王李泰大步流星趕來,揚起手裡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叉竿,一下子就砸在李孝友腦袋上。
“本王打你,算不算居心叵測,算不算意圖謀反?”李泰大叫一聲,宛如神威天降,威風凜凜。
“哎呀……”
李孝友慘叫一聲,被一叉竿砸在額頭,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原本鼻樑骨被李泰砸斷,臉上已經是花裡胡哨,現在血流滿面,愈發狼狽不堪,神情可怖。
這一下子把李孝友打傻了,捂著腦袋再也不敢說半句硬氣話,房俊或許不敢把他怎麼樣,可是這個發瘋的李泰,說不定能把他錘死……
醉仙樓門前大街上一片喧囂,沸反盈天。
兩幫人馬相互追逐,咒罵毆打,將整條街都攪得混亂不堪。
負責“宵禁”的金吾衛、維持治安的武侯、萬年縣的差役,終於被爆炸一般的平康坊驚動,姍姍來遲。坊卒將坊門開啟,各路官差兵丁齊齊開進平康坊,面對論戰目瞪口呆。
等到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悉鬥毆雙方的身份,無論金吾衛的軍校,還是萬年縣的官差,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魏王李泰、河間王李孝友、道王世子、房俊、程處弼、倭國使節……聽聽這一個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哪個是等閒能夠招惹的?
這事兒除了陛下,誰也處理不了,幸好現在時辰尚早,宮裡也是剛剛落鑰,趕緊的上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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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剛剛來到楊妃的寢宮。
楊妃身子骨弱,正逢春幹火躁,近日身子一直不爽利,加上思念兒子,食慾不振肝火虛旺,整個臉頰都凹陷下去,很是疲憊萎靡。
李二陛下有些心疼,老夫老妻了,柔情蜜意那一套早已冷淡,但是心底對對方的疼愛卻有增無減。作為皇帝,富有四海坐擁天下,什麼想要的得不到?所有的東西都看得淡了,唯有健康長壽方才是最珍貴的……
楊妃如花的玉容並未因生病而減色半分,反倒因憔悴多了幾分柔弱悽美,愈發我見猶憐。
李二陛下拉著楊妃的手坐在錦榻邊,柔聲開導,讓她注意身體。
楊妃神情悽楚,柔聲哀求道:“陛下,將恪兒調回長安吧,好不好?恪兒是個乖孩子,陛下就給他一個富貴閒王的身份,讓他陪在臣妾的身邊,臣妾就算是死,亦可瞑目了。否則只要臣妾想想恪兒孤身一人遠在江南,這心裡就像是刀子剜了一般……”
說著,兩行珠淚簌簌落下,滴在李二陛下的手背上。
李二陛下心裡一痛,他豈能不明白楊妃的心意?
兒行千里母擔憂,李恪既不是嫡子,亦不是長子,既然早已沒了爭儲的可能,作為母親自然想要將兒子留在身邊,唯恐有那些心思叵測之人,將李恪給牽連,落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李二陛下陷入沉默。
事實上,針對他的“封建世襲”制度,朝中早已有人反對。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又怎那不清楚這裡頭的利弊?只是作為一個父親,他的私心作祟……
他的天下,只能有一個兒子來繼承,可其餘的幾個,也都是他李二的骨血,他想要將自己的東西給兒子們都分一些,讓兒子們過得更好、更開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