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洪福也。”
岑文字與房俊關係一向不錯,這個時候自然不吝於說上幾句好話,何況皇帝也喜歡聽……
果然,李二陛下一臉欣慰,正欲誇讚幾句,殿外忽然腳步急響,李二陛下當即住嘴,眼神看向大殿門口。
敢在宮裡這等焦急失禮,定然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不一會兒,一名內侍急匆匆入內,到了皇帝面前拜倒,喘著粗氣道:“陛下,吳王殿下有戰報送至。”
李二陛下微微一愕:“戰報?”
吳王李恪敕封為安州都督,卻嫌棄安州破敗,一直駐守在江都,對此李二陛下聽之任之,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生活舒適一些也是應該的。
但江都緊扼大江,背靠揚州,乃江南繁華之地,哪裡來的戰報?
趕緊伸手接過,拆開火漆封口的信封的仔細閱讀。
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
信中,吳王李恪嚴詞痛斥江南士族勾連各方,把持江南政務,甚至就連水師都盡在其掌控,自己聞聽山越反叛房俊被圍想要發兵救援都處處掣肘,自己妄自焦急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江南已非大唐之江南,而是江南豪族之江南!
後面附著房俊的那份“血書”……
如果說李恪的戰報讓李二陛下怒髮衝冠龍顏震怒,房俊的這封“血書”則讓李二陛下一瞬間紅了眼珠子,一股痛徹心脾的悔恨自胸臆間瀰漫!
李二陛下死死的咬住牙,腮幫子的肉稜一陣起伏,心痛欲絕!
岑文字被皇帝的神情下了一跳,低聲問道:“陛下,江都發生何事?”
深深吸了口氣,李二陛下勉力壓制著心中憤怒和心疼,顫著手將戰報遞給岑文字:“愛卿自己看吧,江南豪族,朕與他勢不兩立!”
岑文字渾身一震,雙手接過戰報,心底震驚。
江南豪族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堂堂帝王說出這樣的狠話?
展開戰報,岑文字仔細觀閱。
山越反叛?岑文字嚇了一跳,陛下正全力經營江南,山越人就來了這麼一手,時機太過巧合,恐怕其中的緣由頗深。
再看到房俊的“血書”,即便冷靜深沉如岑文字,也不能淡定了……
“臣受命南下,卻偶遇山越反叛,陷身險地。面對十倍之敵,將士苦戰不脫,深陷重圍。但身為大唐之軍人,自當以死守節,報效陛下天恩,惟願將士之骸骨,永鎮大唐疆土,魂靈不滅,守護帝國之南疆……”
錚錚鐵骨,豪雄末路,莫過於此!
最令岑文字心神激盪的是最後的這首詩:“……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你們不都罵我房俊是個棒槌麼?不都說我是個夯貨麼?不都鄙視我率學無誕、囂張跋扈麼?
那我就給你們看看,我房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哪怕烈火焚燒,哪怕粉身碎骨,我房俊也頂天立地,把我清白的名聲留在世間,讓你們好好看看!
岑文字深切感受到這首詩字裡行間那種深深的憤怒、不甘,以及對於世人誤解的憤懣,房俊要用自己的血、用這首詩,向世人表達自己的不屈和忠貞,為自己正名!
嘴皮子顫抖半天,岑文字才最終讚歎出一句話:“房俊……無雙國士也!”
李二陛下神情幽深,怒氣勃發,大手怕打著案几,咬牙切齒一字字說道:“朕好悔啊!就不該慣著他任性,不該派他去江南!好一個山越人,好一個江南豪族!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對朕的愛婿下此毒手,真當朕的屠刀已經不利了麼?”
皇帝心中已是怒極,這是帝王權威遭受到赤裸裸的挑釁!
可在心裡琢磨著房俊到底有沒有生還可能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