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山越人並未打算退走,一直有身手矯健的山越人充當斥候探視礦坑這邊的動靜。
劉仁願拎著一個剛剛捉到的山越人斥候丟在房俊腳邊,然後一屁股坐在房俊身邊的土墩上,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幫山越人當真是瘋了,居然剛剛洗劫了姑孰城。”
姑孰城是皖南重鎮,更是宣州府治所在,居然被這幫山野亂民一鼓而下大肆洗掠,這是在大大出乎房俊的預料,原本他還以為姑孰城能派出兵馬前來攻擊山越人呢……
情況有些不大對勁。
自己這方一百多人,守住有利地形就讓山越人束手無策,姑孰城城高牆厚,最少亦有兵卒數千,怎能被這群山民攻下?若無內應,絕對不會如此。
俘虜渾身血跡顯然遭受了劉仁願的嚴刑逼供,常年跟兇悍的突厥人打交道,劉仁願有太多法子讓這些只有一腔血勇卻智商低能的山越人開口。
“你們那位宗帥去哪裡了?”房俊問道。
“宗帥領兵攻打姑孰城,現在已經在城中。”
俘虜有問必答,剛剛已經被劉仁願的手段折磨得嚇破了膽,更何況面對房俊他也有深深的恐懼和敬畏,山越人崇尚強者,所以宗帥烏朵海才能在山越人當中擁有無與倫比的威望,而面前這位黑臉漢人,可是能一刀差點痛死烏朵海的存在……
房俊皺著眉毛想了想:“你們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去攻打姑孰城?放著城裡金銀財寶糧食女人不要,反而來攻打這個小小的鐵廠,有些理解不同啊。”
俘虜在地上扭了兩下,哼哼幾聲。
房俊啞然失笑,看來山越人也不都是傻蛋,起碼眼前這個俘虜就是個油滑之輩,知道趁機討要一些待遇。
“放開他的繩索,給他找些吃的來。”房俊隨意說道,身邊這麼多弓弩,他跑不了,就算跑了也沒關係,自己這邊就這麼點人,也沒什麼秘密能隱藏得住。
“慣著他毛病!敢不老老實實說話,老子一刀宰了他!”劉仁願狠聲說了幾句,嚇得俘虜差點把腦袋夾在褲襠裡,顯然剛剛劉仁願帶給他的恐懼太大。
“快去!不過是一群愚蠢至極受人蠱惑的山民而已,又不是什麼生死仇敵,都生長在大唐的土地上,雖然現在有些對立,可是幾十年、幾百年後,很可能連血脈都相通了,還哪裡有仇恨?”
劉仁願只得起身去拿吃的,侯爺有時候狠辣,有時候又有些婦人之仁,都不知道哪一個是他的真面孔,交流起來要注意很多啊,千萬不能觸到侯爺的逆鱗。哎呀,心好累……
沒一會兒,劉仁願便拿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往俘虜面前一丟,哼哼道:“也就是侯爺仁慈,若是依著某的性子,非得先將你手腳剁掉一個不可,豈容你這奸猾之輩耍心眼?”
俘虜嚇得一哆嗦,但是包裹裡隱隱透出的肉香讓他什麼恐懼都忘了,伸手扯開包裹,拿起一塊煮的濃香的肉大嚼起來。香濃的肉味衝擊著味蕾,嘴角的肉汁流下,太香了,能吃上這麼一頓肉做個飽死鬼,也挺不錯的!
劉仁願一腳踹在他肩頭,怒道:“別特麼就顧著吃,侯爺問你的話忘了?”
“我說……我說……呃……”大口吞嚥還要說話,不出預料的噎到了。
劉仁願哭笑不得,只好將腰畔的水囊接下來丟給他,噎死了可不行,這個俘虜很聰明,明顯不同於一般的山越亂民,或許有自己剛才沒有審問出來的情況也說不定。
咕咚咕咚喝光了水囊裡的水,俘虜吁了口氣,這才抬頭看著房俊,說道:“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事實上大多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前些時候寨子裡來了一個漢人,男年輕,看上去很有身份的樣子,好像一個貴族,身邊還跟著不少護衛。宗帥每天都跟他嘀嘀咕咕,但是商量事情的時候是不許旁人在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