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家錢莊”的放貸利息和方式向一陣颱風一樣席捲江南各州府縣。房俊安排了有能力的官吏前往那些認購了鹽場股份的家族進行遊說,效果明顯。
所有認購了股份大家族全部接受“錢莊”的放貸,分別遞交了申請,而錢莊也開始對各家拿出來的抵押物一一進行評估,一旦評估完成,就可以正式簽署放貸協議。
而這個協議,是由皇帝欽賜給房俊的一方印鑑蓋章之後方可生效。換言之,各家士族等同於跟皇帝借錢……
這比房俊鼓搗出一個錢莊的信用度要高得多。
皇帝將錢借給江南士族,別說還有抵押物,就算沒有,誰敢賴了皇帝的賬不還?而江南士族從皇帝手裡借錢也放心,最起碼皇帝不會如同民間那些吸血的高利貸那般吃相太難看,最後將大家的血肉都給吸乾……
購買了股份計程車族各個喜笑顏開,即得了一份可以傳諸後世的家業,又間接跟皇帝做了一筆買賣,實在是物超所值。
而那些種種原因沒有得到鹽場股份的家族,則各個灰頭土臉,一肚子怨氣都撒在顧家頭上……
若是沒有顧家信誓旦旦的搞什麼“合縱連橫”,要大家集體坑房俊一把,現在豈不是都有鹽場的股份在手?現如今眼看著別人吃肉自己卻是連湯都喝不上,自然滿腹怨氣,追悔莫及。
不過顧家勢大,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自認倒黴而已。
當然,此事的始作俑者房俊,也被人將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個遍……
實在是房俊太過奸詐,招股會前絲毫不曾提及朝廷有意管控鹽場,招股會後卻陡然丟擲以後新建的鹽場必須有朝廷頒發的執照方可經營,打了諸多藏著心思給房俊難堪的這些士族一個措手不及。
可這幫傢伙絲毫不曾意識到正是他們先要讓房俊難堪,房俊才會藏了這麼一手,而是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到房俊的奸詐狡猾之上……
“砰”
武原鎮的塢堡之內,顧燭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案,滿臉漲紅,咬牙切齒的大罵道:“房俊小兒,欺吾太甚!”
倒也怪不得顧燭發怒,那天在招股會的現場被房俊赤裸裸的羞辱,顧燭已經感到無顏見人,怒火中燒。誰知道緊接著這廝就放出朝廷即將管控鹽場的訊息,非但將顧家的算計全盤推翻,合縱連橫成為一個笑話,更是使得顧家現在成了江南士族集體埋怨的物件,成為眾矢之的!
顧燭此人將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這種羞辱,如何能忍?若非大兄阻攔,他老早就就將房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宰掉了事!
在他一側,地席上盤腿坐著一條彪形大漢,即便是坐在那裡,頭部也達到侍立在旁的侍女胸口處,可見身高之魁偉。
正是那山越人的宗帥烏朵海……
烏朵海聽聞顧燭辱罵房俊,面上亦是浮起憤恨之色,恨恨說道:“此子不除,某誓不為人!”
若是說起對房俊的仇恨,烏朵海可比顧燭多得多!
且不說自己一手策劃的反叛大計被房俊破壞,單單那牛渚磯的南山之上,慘死在具裝鐵騎之下的族人,何止上萬?烏朵海雖然僥倖逃脫,但是每當夜晚來臨,一閉上眼,就見到漫山遍野的族人屍體,鮮血匯聚成河染紅山坡土地,耳畔縈繞不休的皆是族人臨死前的哀嚎和絕望的吶喊……
如此血仇,不共戴天!
鶴髮童顏的董老在一旁優哉遊哉的喝茶,聽著兩個魯莽之士憤憤之語,心中哂然。
真是蠢貨啊……
只知道仇視房俊,卻看不出那房俊正在步步為營,一步步將顧家逼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麼?
心中極是看不上這兩個四肢發達、大腦平滑的傢伙,不過自己現在託庇於顧家,與顧家休慼一體、利害糾葛,自然不能坐視顧家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