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飛掠在水面的小型戰船,張亮身邊的養子公孫節喃喃說道:“這個該死的華亭鎮,處處邪門兒啊……”
張亮雖然未曾言語,卻是深以為然。
眨眼之間,那戰船便駛到張亮面前,船上一個兵卒大聲喝道:“何妨膽大狂徒,竟敢私闖軍港,還不速速離開!”
張亮大怒,立在船頭喝叱道:“放肆!某乃是滄海道行軍大總管張亮,爾等膽大妄為,居然驅逐某之座船?再敢聒噪,信不信某治你一個藐視主帥之罪?”
他真是快要氣炸了肺!
房俊驕狂也就罷了,就算張亮再是惱怒,也不得承認那黑小子確實有驕狂的資格。可是這華亭鎮上上下下卻沒有一人將自己這個副總管當回事兒,簡直豈有此理!
軍法如山,難道真以為某不敢看你們的腦袋?
就在張亮心裡想著是不是殺幾個兵卒出出氣,順便震懾一下房俊的時候,面前這隻小型戰船上從船艙內“呼啦”一下鑽出二三十個水軍兵卒,另一條戰船也堪堪駛到自己座船的左舷處,同樣的二三十號兵卒湧上甲板。
“嘩啦”
甲冑碰撞,幾十張強弓勁弩拉弦上箭,遙遙指著張亮的座船。
剛才那兵卒高高舉起手臂,大聲道:“此乃皇家水師軍港,與滄海道何干?閣下若想耍威風,儘可去你的滄海道水軍,此地可不是你的撒野之處!奉勸爾等速速離開,皇家水師軍港乃軍事重地,閒人免進,擅入者即刻驅逐,否則,殺無赦!”
他高高舉起的手臂就像是一支令旗,只要狠狠的揮下,必是飛箭如蝗、不死不休!
張亮聞言,差點一頭從船頭栽進水裡去……
好麼,如此強大的船隊、森嚴的軍港,居然跟滄海道毫無關係?若是按照這個該死的兵卒所言,自己這個滄海道的副總管,還真就沒權利跑到皇家水師來撒野,不是一個系統啊!
張亮心中陡然升起一絲陰霾……
皇家水師,滄海道,這兩個部門都擁有水軍,又都在房俊的掌控之下,那黑小子會不會乾脆將滄海道抽空只剩下一個空架子,所有的精銳都抽調到皇家水師?
如此一來,自己這個滄海道副總管就算穩穩當當的上任了,也已經被房俊給完全架空,手下很可能連一兵一卒一條船都沒有,就特麼一個光桿大帥……
張亮越想越是心驚,也顧不得跟這個兵卒發飆了,他在船頭拱手,大聲問道:“某剛剛赴任,一頭霧水,敢問滄海道的碼頭又在何處?”
他算是客氣了,可那個兵卒就是個棒槌,完全沒有面對當朝國公的覺悟,不耐煩的喝道:“誰特麼知道滄海道的碼頭在哪兒?這裡是皇家水師,最後警告一次,速速離開,否則將爾等視為擅闖禁地,格殺勿論!”
張亮身邊的公孫節惱了,大罵道:“殺無赦,格殺勿論!你特麼還能不能整出新鮮一點的詞兒?張嘴閉嘴都是這兩句,嚇唬誰呀?”
公孫節是張亮的養子,更是張亮麾下第一猛將,備受張亮的寵愛信任,以往決勝疆場之時,每每悍不畏死衝鋒在前,今日屢屢遭受折辱,早已憋了一肚子氣,此刻面對這個水師兵卒,一股腦的全都爆發出來!
他就不信,難道房俊還真就敢將一位當朝國公、皇帝敕封的副總管當場射殺?
嚇唬誰呢!
張亮也傲立船頭,他也不認為這些小兵小卒的就敢朝著自己放箭。可是下一秒,他就嚇得魂兒都快飛了……
只見他兵卒大喊一聲:“預備——”
所有的強弓勁弩都拉滿了弦,就等著命令下達,便鬆開手指,箭簇如電的將敵人射殺!
“慢著!”
張亮大吼一聲,冷汗都將流下來了!
“冷靜,冷靜,某這就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