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色一片昏暗,遠處那矗立的塢堡在雨幕之中隱隱顯出雄壯的身形,仿若來自幽冥地獄的魔鬼府邸。
“劉仁軌、劉仁願,正面強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薛仁貴泅渡塢堡後方的護城河,用抓鉤攀上城牆,進入塢堡之後快速趕到正門,裡應外合。其餘人等隨我壓陣,都聽明白了?”
“諾!”
“立刻行動!”
蘇定方站在風雨之中傲然挺立,大手一揮,身後無數的兵卒沉默著發起衝鋒,只餘下陣陣腳步聲在漫天大雨之中震盪心神。雖然不是真正的沙場對陣,但是誰也不知道顧氏塢堡之中隱藏了怎樣的實力,有多少豢養的死士戰兵。
這是蘇定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指揮一場戰鬥,由戰術的謀劃、策略的制定、直至現在臨戰的指揮,全都由他一個人掌控。一種興奮的戰慄從心底升起,即便冰冷的雨水早已將全身的甲冑澆透,也無法熄滅這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激動。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啊……
我蘇定方,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男人!
只有在這種掌控了萬千兵卒生死勝敗的戰鬥之中,才能尋找到人生的真諦!
對手只是個人素質優秀卻全無軍紀約束的散兵遊勇一般的死士戰兵?
蘇定方才不管!
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人和敵人的區別。無論敵人多麼弱小,都必須用雷霆手段徹底殲滅!
正如大總管所言的那句話:“對待袍澤要象春天般的溫曖,對待對手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黑黝黝的天色,水師兵卒直到抵近了塢堡前方十幾丈的地方,才被塢堡內的人發現。拴著繩索的抓鉤高高的拋上兩三丈高的堡牆,卻沒有幾個兵卒拼死向上攀爬,而是到了堡牆下,所有的步卒一矮身,由身後跟進的刀盾兵舉起盾牌護住全身。
堡牆之上便落下了一陣急促的箭雨。
木質的盾牌被羽箭射中,發出“奪奪奪”的一陣悶響,遠遠望去,宛如一片秋日裡搖曳著白羽的蘆葦蕩……
正門的攻擊本就是為了牽制塢堡內的注意力,沒必要為了演戲而枉送兵卒的性命。真正的殺招,在於薛仁貴率領的那一旅聲東擊西,當薛仁貴殺入塢堡之內,正門的兵卒才會發力猛攻,彼此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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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朵海心頭充滿了絕望的憤怒!
侍衛拼死為房俊爭取到了一絲機會,而房俊也沒有辜負侍衛的捨命相搏,狠狠的一刀摜進烏朵海的下腹。最可恨的是這一刀入體之後,還翻動手腕,狠狠的絞了一下……
烏朵海捂著長長的刀口,滾熱的鮮血依然不可遏止的噴湧出來。腹內的劇痛使得他咬緊牙關瞪圓眼珠,那一絞定然絞碎了臟器,即便是剛硬的烏朵海也承受不住這種劇痛。這樣的傷勢,烏朵海知道自己今日怕是無法生離此地了。
他憤怒的瞪著搖搖晃晃站起的房俊,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向他烏朵海堂堂山越人的宗帥,天生神力豪勇過人,本想著帶領族人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卻鬼使神差的被這個房俊攪合了,夢想破滅,族人屍體如山血流成河,這份仇恨傾盡長江之水亦不可洗清!
誰又能料得到,正是這個自己的手下敗將,居然能利用侍衛拼死創造的機會,給了自己這狠狠的一刀?
烏朵海死死捂著傷口,滿腔悲憤,見到被他一腳踹飛的房俊搖晃著站起,頓時兇性大發,猛地抓起身前這個侍衛的屍體,拼盡全力掄了出去。
侍衛的屍體就像是破麻袋一樣橫空飛出,猛地砸在房俊的身上。而就在這個時候,顧燭的一刀也破空而至。房俊剛剛掙扎著站起,想要繼續拼命,眼前忽然一黑,感覺自己好似被奔跑的野牛撞上了一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