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敢吱聲。
房俊苦笑一聲,他尚不知家中曾經發生何事,只是依照母親這個時候的怒火來看,定是對大兄失望至極才會表現得如此強烈。
房俊趕緊對房遺則和房秀珠使了個眼色。
這二人皆是鬼靈精,頓時領悟,趁著盧氏喘息的間歇對著房俊施禮道:“弟弟(妹妹)給二兄施禮。”
房俊說道:“一家人,何須如此?為兄性子有時粗疏一些,難免對弟弟妹妹們照顧不當,有所疏漏,還望弟弟妹妹不要在意。吾等一母同胞,血脈相連,自當互敬互愛相互幫扶,若是二兄又是說話重了一些,囉嗦一些,爾等不要心存埋怨,當知二兄愛護爾等之心堅韌不拔、永不褪色,便如同大兄對我一般。”
“弟弟(妹妹)領會,請二兄放心便是。”
房遺則和房秀珠齊聲說道。
盧氏一肚子火氣只得恨恨的嚥了回去,瞪了房俊一眼。
你們兄友弟恭,拐彎抹角的維護大兄,感情就我是個惡人?
盧氏忿忿起身道:“翅膀都硬了,不聽老孃的嘮叨了是吧?懶得理你們!”
一甩袖子,轉身進了後堂。
未幾,便聽到“砰”的一聲輕響,有瓷器墜落於地的聲音。
接著便是房玄齡的怒吼:“你這是發什麼邪火,與我這茶壺何干?這可是蜀中大邑窯的極品白瓷……”
然後聲音便在盧氏的怒斥當中淹沒。
堂中諸位兄弟面面相覷,齊齊在心中替老爹默哀……
房遺直面有愧色,看了房俊與房遺則一眼,說道:“二弟三弟,這個……那個……”
剛剛房俊的言辭實在替他維護,他如何聽不出來?此時也覺得自己太過薄情,做的好像有點過分。想要對房俊和房遺則說些什麼,但是嘴裡吱吱唔唔,卻拉不下臉來說出道歉的話語……
房俊呵呵一笑,上前拍了拍房遺則的肩膀,回首看著房遺直說道:“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自當守望相助。過去的事情莫要提及,且行且珍惜。”
房遺則心中溫熱,狠狠的點點頭:“嗯!”
暗暗發誓,往後定當勤練拳腳熟悉弓馬,若是再有誰敢欺辱房家人,定然叫他好看!
房遺直卻是微微尷尬。
這也怪房俊現在久處高位,不經意間官威便傾瀉而出,掌握了主動權。
搞得就像是房遺直在接受房俊的教誨……
不過二弟的話說得倒是有道理,既然是手足兄弟,那就是一生一世的牽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要分也分不開。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也別管什麼聖人道理、微言大義了,幫理不幫親,總得護著兄弟不能讓兄弟反過來護著他才好……
杜氏也與高陽公主、武媚娘站在一處,看著神態各異卻心意相通的三兄弟,盡皆嘴角帶笑。
高陽公主生於帝王之家,天家冷漠,便是兄弟手足之間何曾這般相互親近、互相砥礪?不在你的背後捅刀子都算是好兄弟了……
武媚娘更是感觸頗深。
武家兄弟心思齷蹉性情涼薄,又自私自利目光短淺,從小到大她與姐姐妹妹何曾感受過這等兄弟手足的情分?便是碗裡被母親偷偷的多夾了一塊肉都會搶奪過去……
有稱心如意的郎君,有看似剽悍實則護短的婆婆,有宰執天下卻充滿人情味兒的公爹,更有這些相互扶持互敬互愛的兄弟妯娌,人生至此,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這裡才是自己的家啊……
房遺直不太適應這般溫情脈脈的情況。
他覺得渾身不自在,太煽情,便乾咳一聲,說道:“二弟今後還應當小心翼翼才是,爵位降了就降了,要修身養性,千萬別被關隴集團抓住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