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濬趕緊擠出一條通道,向醉仙樓裡跑去。
剛剛到了門口,便見到裡邊呼呼啦啦走出來一大群人,諸多世家子弟和一眾醉仙樓的歌姬僕役在京兆府巡捕的看官之下,垂頭喪氣的走出來。
長孫濬頓時大叫道:“吾弟何在?”
長孫澹的一干好友見到是長孫濬,紛紛叫道:“六郎被人打傷,在後邊抬著呢!”
長孫濬當即大怒道:“何人膽敢傷吾長孫家子弟,莫非這大唐沒王法了麼?”
他這般橫在門口氣勢洶洶,周圍的人頓時指指點點。
“不愧是長孫家的嫡子,有氣魄!”
“確實!敢在京兆府的巡捕面前這般硬氣,那豈是尋常人家能夠做到的?”
“做到又怎樣?呵呵,他家六郎將房俊差點打死,瞪著房俊的報復吧!”
“說的也是,這紈絝子弟之間的齷蹉,怕是一時片刻扯不清。”
“誰管他扯不扯的清?吾等看熱鬧就好……”
程務挺從後面走了出來,在門口叉腰一戰,怒叱道:“巡捕房辦事,閒人迴避!”
圍觀的人群見到這位殺神,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齊齊向後退出數步。沒辦法,這巡捕房仗著房俊的撐腰,在長安城內偵緝盜匪鎖拿賊寇,向來不給任何人顏面。
公正倒是的確公正,從不因出身而行駛構陷、誣害等等勾當,整個京兆府人皆信服,只是未免太過嚴苛……
等閒在街上打一架,也會被判處一月監禁亦或十日義工,就那麼分發一把掃帚在大街上掃大街……
是以巡捕房無人敢惹。
圍觀人群散去,門前便只剩下長孫濬和一眾長孫府的家丁僕役。
程務挺看著長孫濬,面無表情說道:“長孫郎君莫非是要阻礙公務、干預執法不成?”
長孫濬怒道:“休要拿這等罪名壓我,我且問你,我那六弟何在?”
程務挺撇撇嘴:“就在後邊呢。”
正說著,後邊有巡捕抬著一張門板,長孫澹正躺在上頭暈暈乎乎。臉上的血漬也沒人給他清洗,花裡胡哨看上去十分狼狽,尤其是翻卷的嘴唇張合著,露出裡邊七扭八歪的牙齒,形狀悽慘……
長孫濬大叫一聲“六弟”,便分開眼前一眾巡捕,搶前幾步來到長孫澹身邊,細細一看,觸目驚心!
當即回頭怒視程務挺道:“爾等身為巡捕,自當保境安民,傷害我弟之賊人可曾拿到?”
程務挺沒說話,程處弼已然自後邊踱著步子走出來,聞言說道:“便是某打得,你待如何?”
長孫濬一看,認識!
程咬金家的少子!
這廝跟房俊是總角之交,一貫狼狽為奸,不須說,定然是這廝聽聞長孫澹差點將房俊打死所以懷恨在心,在這醉仙樓將長孫澹堵住行兇。
他也不跟程處弼廢話,人都打成這樣了,還能抵賴不成?
他沉著臉看著程務挺說道:“長孫家不能任人如此欺辱,程處弼打人,你們京兆府也已經將其捉拿,且要給長孫家一個交代!”
長孫澹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現在被打成這副慘狀,他如何能不心疼,如何能不生氣?
就算京兆府是房俊的地盤,程處弼是房俊的鐵哥們,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就不信他京兆府還敢偏袒程處弼不成?
心裡同時也有些悲涼,曾幾何時,他長孫家也得講究人證物證俱全方才能致人之罪了?
程務挺咧開嘴,嘿嘿一笑:“長孫郎君切莫管京兆府對程處弼如何處置,那是京兆府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擔心一下你這位兄弟吧,大庭廣眾之下行兇殺人,即便是長孫家也不能脫罪!你們全家最好求神拜佛保佑那個歌姬沒死,否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