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話來。
他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光是憑藉家族名號不可能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四方英雄納頭便拜……
但是他自小到大已然養成習慣,只需得報出家族名號常常無往而不利,就算是自己理虧,旁人也都攝於長孫家的威勢主動退避三舍。
幾時有過報出名號不管用,甚至反被譏諷的時候?
李思文揚起下巴,囂張至極:“瞪什麼瞪?再瞪,信不信一鞭子抽死你!”
長孫濬氣得發瘋,卻是當真害怕李思文抽自己……
但凡跟房俊走得近的,大抵都被沾染了房俊的棒槌作風,兩句話說不來那就敢動手!
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若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李思文狠狠揍一頓……
長孫濬覺得那樣自己還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讓開,讓他隨意抽自己兄弟吧?
兩相僵持,互不相讓。
程務挺站出來喝道:“爾等當某是擺設不成?速速退開,莫要阻撓巡捕房辦案,否則後果自負!”
長孫濬氣道:“此人野蠻無理,難道我兄弟那一鞭子就白捱了?”
就算你們交情好,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
程務挺也無奈,心說李思文你蹦出來幹嘛呀?這不是添亂麼。本來巡捕房這邊所有環節都已經安排好,定然可以將程處弼摘出去,畢竟是長孫澹傷人在先。可是你這麼一鞭子抽下去,卻是理虧了。
好歹人家也是長孫家的嫡子嫡孫,哪能憑白就被你抽一鞭子?
他只好看向李思文,說道:“李二郎,你且隨我去一趟京兆府吧,如何處置,自有府尹定奪。”
李思文也知道自己抽了長孫澹不可能從容離開,卻是渾然不懼,瞪著長孫濬說道:“去便去,你長孫家又能奈我何?”言罷,衝身後眾人拱手道:“今日乃是小弟失禮,壞了諸位哥哥的雅興。待到小弟去京兆府轉一圈,改日再擺酒給諸位哥哥賠禮,咱們一醉方休。”
“二郎客氣了,吾等生死袍澤,豈會因此見外?”
“吾等便在京中盤桓數日,待二郎回家,替你接封洗塵!”
李思文與這些人告別,便站到程處弼身邊,嘿嘿一笑:“哥哥吾來陪你。”
程處弼一翻白眼:“要你陪?”
李思文瞪眼道:“哎呀,你還不領情是吧?”
一旁的長孫濬氣得咬牙,卻也沒轍,只得幫襯著巡捕七手八腳的將自家兄弟扶起,又放在那張門板上,抬著向京兆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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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中,經過御醫診治敷藥,房俊便欲返回家中。
畢竟自己此番受到責打,較之以往要嚴重的多,家中父母固然擔憂,尚有兩位妻妾懷有身孕,若是遲遲不知他的情形,難免心焦氣躁,對胎兒不好。
晉陽公主和衡山公主想要陪同房俊回府,李二陛下自是不同意。
一則晉陽公主腳上有傷,這般到處亂跑一旦凍壞了那可是大事。
二則將房俊打成重傷的是長孫澹,若是任由兕子和小么前去房府,會讓長孫無忌怎麼想?會讓外人怎麼看?
他與關隴集團又利益衝突,與長孫無忌漸行漸遠,這都不假。但是在他心裡,實在不願如此撕破臉皮一般與長孫無忌割袍斷義。
可惜他忘記了女孩子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都無師自通的會那“三絕招”……
最終兩個丫頭又是嚶嚶哭泣又是不肯吃飯,將李二陛下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只得准許讓房俊先走,而後兩個丫頭去房府探視懷孕的高陽公主。
自欺欺人也好,留有情面也罷,李二陛下對長孫無忌算是頗多體諒了……
房俊剛剛出得宮門,便接到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