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貫錢的上等酒席也不是每天都能吃的……
你房俊一個犯人,憑什麼?
劉洎臉色陰鬱,所有的有錢人都被他天然的視為“貪汙腐敗”的那一類。否則你一個官員如何能夠享受如此奢華的生活?
他盯著房俊,開口說道:“房二郎當真是悠閒,身為嫌疑重犯,尚能在牢獄之中飲酒作樂……”
話未說完,卻被房俊打斷。
只見房俊舉起左手,神情不悅道:“你們還講不講究點規矩?某乃是嫌疑犯,被囚於此間牢房,那麼最起碼在未曾釋放之前,這裡都是某的地方。你們這一個兩個的不請自來,來就來吧,還特麼都將自己當大爺似的,還要不要點臉?”
眾人盡皆惱火!
怎麼說話呢?
可房俊還未說完:“……若是當真有正事也就罷了,偏偏都是屁事兒沒有,敢問一句,你們是不是都閒得蛋疼?”
面前這幾位頓時面紅耳赤,怒火滔天!
閒的蛋疼……這話從未聽過,但是聞其字而知其意,這特麼是好話麼?
未等幾位發火,房俊指著劉洎說道:“正好,既然劉御史在此,那就不用某多事了。您一天到晚的不是都在尋找官員的小辮子,好一封接這一封的上疏,以此顯示您在陛下面前的存在感麼?那您就彈劾這三位吧,身為朝廷命官,自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白白領取陛下的俸祿卻不幹正事兒,您說是不是該彈劾?”
劉德威終於忍不住了,你特麼這個棒槌不識好人心啊!
某眼巴巴的趕來,不就是怕你被動用大刑捱打受罪嗎?
反過來還要譏諷於我,好沒道理!
他瞪眼怒叱道:“房俊,注意你的身份!”
房俊呵呵一笑,大馬金刀的坐在桌案前,夾了一口狗肉,喝了一口酒,心裡忽然一動……
“前些時日,某與友人飲酒,學到了一點知識,不知諸位可想聽聽?”
說到這裡,也不管面前幾人心裡怎想的,他忍著笑,起身從地上撿起毛筆,在牆上的題詩下面畫了一條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東西,仰首向天,尾巴垂著……
然後房俊轉身,問面前的幾位:“諸位請看,此物是狼是狗?”
張允濟稍稍一楞,瞬間臉紅如血!
劉德威目瞪口呆,劉洎瞠目結舌,表情俱是古怪之極。
是狼(侍郎)是狗?
娘咧!
怎地罵人呢?
偏生韋義節一時未曾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仔細瞅了瞅,問道:“這哪裡瞧得出來?似狼似狗,不敢辨認。”
房俊差點笑出聲來,說道:“是狗!”
韋義節不解:“何以見得?”
房俊說道:“當時某也是這般問,那友人便為某解惑。他說:狼與狗有兩點不同,其一,是尾巴不同,下豎是狼,上豎(尚書)是狗;其二,是它們吃食習慣不同,狼只吃肉,別的都不吃,狗呢,遇肉吃肉,遇屎(御史)吃屎……”
他指了指那條垂下來的尾巴:“所以,這是條狗!”
大牢裡鴉雀無聲,卻有一股磅礴的怒火熊熊燃燒,似要突破天際,將房俊化為灰燼!
一旁的書吏、獄卒們個個口歪眼斜表情猙獰,死死的捂住嘴巴,差點笑得抽過去!
娘咧!
這房二得有多缺德?
在牆上畫了這麼個東西,便將面前一位尚書一位御史兩位侍郎全給罵了……
偏生還要罵得如此清新脫俗、如此意趣高雅,一個髒字兒都沒有……
房二郎,你特麼的太有才了……
噗!
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噴出來,繼而趕緊死死的捂著嘴巴,唯恐承受四位大佬惱羞成怒